〈253若幻界〉
隨著一陣曼妙的笛音,一小股幻力如涓涓細流一般緩慢地流進時子楠的身體,那些幻力立刻溶於其他的幻力之間。時子楠頓時覺得又有部分能量回歸,身體也略顯得不同了。
玄宮天牢的玄冰門被人打開,鐵製的特殊鎖鏈在碰到玄冰門後發出極其響的聲音,在這空闊的天牢裏不斷地蔓延開餘音。一股強大的幻力隨之而來。
“你到現在還是不肯承認錯誤嗎?”一個身著藍色長袍的耄耋老人此時已經威嚴地站在時子楠麵前。斑白的頭發泄露了他年齡的秘密。而老人樹皮一般緊縮的皮膚粗糙並且幹裂,唯有非常人所能感知的巨大幻力表明著這個人的非凡身份。
時子楠執拗地轉過頭去背對著他,長及腰際的黑色長發絲毫不顯得雜亂,此時似乎還含著一種鄙夷。不過二十來歲的臉龐出去清秀外亦有不得而知的冷漠和堅忍。
白發老人見時子楠仍是這副冷淡的樣子,幽藍的天牢之火即滅而又起,老人龜裂的手撫著時子楠的長發,不由歎息:“9若了,人間整整900年,孩子,你怎麼到現在還是放不下呢?該放下了,該放下了。”時子楠一驚,已經9若了嗎?他輕蔑地說,“族長,9若前我不承認我有錯,現在還是這樣,將來也不會改變。”
“你就連一聲爺爺也不肯叫嗎?”老人失望地說。時子楠冷漠地望著天牢的窗帷,在此之外,是個怎樣的、讓他難以想象的人界?“孩子,這整個家族,整個南十字宮將來都是要由你來統治的,你如此執迷不悟,要我怎麼放心交給你。”
“我不需要。”
爺孫之間的關係竟變得如此疏遠,這是時老族長不曾料到的。他也不是不懂少年輕狂,他自己也是從這少不更事的年紀過來的,當初為了整個南十字宮也不得不暫時放下愛情。隻是他的孫子怎麼就經曆了這麼一場不被允許的愛情還無法釋懷。
“她還好嗎?”時子楠問,他背對著族長,以致看不清那秀長黑發後濕潤瞳孔中折射的思念。“放心,她不會讓自己受傷的。”時老族長勸不動時子楠,見他到如今還是對那女子念念不忘,罷了。族長揮袖而去,玄冰大門又被碰得響徹。
茗兒,你真的還好嗎?
〈852唐人界〉
乍暖還春,上官山莊莊主和禦史大人之死已經被人漸忘,這旖旎的無限春光裏,什麼都能被暖風吹得滌蕩起來。倚香閣裏的姑娘小肆們自然也似比前一年更添風騷。
“明日媽媽說讓我們這些鶯鶯燕燕的姑娘一同去紫巫山祈神,謊兒你也去吧。”綠萍今日著了一身粉色的長紗裙,半透纖臂。謊兒則是一淺藍色長裙,並無太多粉飾,那是同那魑很相配。“紫巫山?那是什麼地方?我才此鎮已有半年多,為何未曾聽說呢?”謊兒琢磨著果真不曾聽聞。
綠萍把弄著一隻碧綠小茶杯,一片茶葉如小舟般飄蕩在茶水裏,“這紫巫山並不在長寧鎮,是離這大約五十裏地的外鎮,我也不曾去過呢。聽說那裏的菩薩靈得很,雖然我們是官妓身份,但也總還是希望能早日找到個如意郎君,與他執手偕老。如晴說那裏有個老道士叫鍾問,預知能力特別強,隻可惜他隻給有緣人測字,行蹤捉摸不定,不知道我是不是有緣能遇到他。”
“鍾問?”謊兒說到,“真有有如此神奇?我可不信。”
答應下綠萍自己也會同去後就有丫頭來喚綠萍說是哪個老爺要見她。綠萍隻笑著應下來,便跟著丫頭走了,臨走還百般告誡謊兒要穿素色衣服,鍾問道士不喜豔。
若真有這樣的神人,那不是人神混亂了嗎?謊兒笑著,仍是一臉的懷疑。
這些日,魑總是很不穩定,每每在半夜滾落到窗前,一頭指著北邊,那當是北極星的方向。有事謊兒握著魑總覺得有股不知名的熱量傳到指尖。魑雖不是活物,卻也有一定的靈性,如今變得與平常不一樣也應該有它的道理。
而現在,謊兒發現突然有一道金光從襯裙裏射出,是魑。她慌忙取出魑,在笛孔的背後是隱隱浮動的金光,三個如夢如幻的字照著謊兒的臉——北極星。謊兒又想起了這次的紫巫山之行,是否也有所不妥?
不管怎樣,謊兒還是同眾姑娘一道出發去紫巫山。出行的時候還很早,如晴、如荷那些姐妹打著哈欠略有不滿地在著裝打扮,倚香閣早在2天前就放出消息要關閣半月,因而此時除了閣裏的自己人也沒有什麼別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