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波蕩漾,微風和煦地吹過。
湖邊一位奇怪裝束的女子癱倒在地上,她無力地伸出手擋住胸前汩汩地鮮血,渾身已失去力氣。
沈寧約掙紮著抬起頭,向湖邊移去。這次是她大大的失誤,敵情是獲得了,但是卻被司馬煜衡發現了蹤跡。隻怕今後跟司馬煜衡交戰,他會把自己受到的屈辱萬倍討回來。司馬煜衡據說極為陰狠毒辣,怎麼可能會放過自己?
她費力地移到湖邊,湖中倒映出的女子麵容極為可笑,狼狽不堪,痕跡斑駁,唯有清靈的眼睛裏蘊著沉重的憂傷。
不可以。。。。。想到軍中需要自己的情報,大家都在翹首企盼她歸來,她咬咬牙,努力讓自己靈台清明,拖著沉重無力的身子向殷軍大營而去。這時,殷軍營中,大家滿心焦慮。沈寧約已經進入敵方軍營兩三天了。現在不知安危。大家都希望那個英姿少年能平安歸來,他承載了全軍的希望。
吳興正憂心忡忡地思考著下一步部署,這時,一個小兵慌張地跑過來,“報——沈校尉回來了!”
一眾人聽到都來了精神,吳興抓住小兵衣領,急忙問:“他在哪裏?”
小兵慌忙答道,“將軍,沈校尉現在昏倒在營門前,人事不省。”
“快,把他帶進營裏!”吳興命令道。
沈寧約被抬回帳中時,鮮血已經浸滿了上衣,秀美的臉上渾濁不堪。軍中每一個人的心都揪了起來。吳興和常黎更為焦慮,常黎看了半天,奪過軍醫手中的藥膏和白葛布,淡淡道:“我來吧。”
“可是將軍。。。。。。”
“沒什麼可是,都下去!”常黎低喝,回頭望向吳興,“主帥,您也離開吧。”
“常副將。”吳興沉吟了一會,“這次沈校尉是為了打探敵情受傷,按理我們都應該陪著他,他是大殷的功臣。”
“沒關係,我跟他情同手足,這裏有我陪著就足夠,沈校尉會安然無恙的。”常黎勸到,語氣堅定。
’好吧,那沈校尉就拜托你了。“吳興無奈的點點頭,轉身沒入了夜色。
常黎目送吳興的背影遠去,回過頭望著沈寧約虛弱蒼白的臉,心裏一陣絞痛。
寧妹,你的女兒身,差點就被他們看去了!如此這般,又為何故?
他深深地歎息,將手帕潤濕,疼惜而又小心地擦拭她汙濁的臉龐。
自幼與沈寧約青梅竹馬,從小在山上他也沒有什麼朋友,唯有與寧約相伴。他知道她的理想,她的憂傷,她的背負,她的仇恨。曾多少次想去抹平她眉間的憂傷,卻總是被她的“師兄”二字阻住腳步。
阿寧,你可知你如霧中花水中月讓人看不清?
見到她肩膀處的血跡,他閉上眼睛,纏住她的傷口。
是夜,寧約方才悠悠轉醒。醒來,就看到男子俊俏的麵龐。那總是如春風般溫潤的臉上卻是滿滿的疲憊。濃黑的睫毛微顫,在眼皮上留下深深的倒影。
師兄。。。。。。她心裏一暖,想掙紮著起身,卻牽扯到傷口,禁不住吸了口氣。
聽到響動,常黎瞬間驚醒過來。
昏黃的燈光下,二人靜默無言。唯有巨大的影子投在帳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