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入我相思門 第068章:家有胭脂虎(1 / 3)

梁柔不覺得自己有錯,從元彰給她酒裏下藥開始,她其實早已經受夠了這些自以為是擺出高傲姿態的少爺。他們既然做不到最基本的尊重,那就別指望對方給予他們相對等的敬意。

她站起來,一隻手牽著聶焱,氣道:“今天這頓飯我看也不用吃了,氣都氣飽了。再見!”

說完拉著聶焱就轉身離開。

聶焱一路跟著梁柔從餐廳裏出來,看她一個人氣鼓鼓的往前走,那副樣子,還真的跟安安發脾氣的時候有些相似。隻不過安安更直白些,梁柔要克製許多。

想起安安,再聯想起剛才柯桓被罵的眼睛都直了的模樣,聶焱就忍不住噗嗤噗嗤笑。

梁柔原本氣呼呼的,可是身邊這人突然笑起來,她就有些別扭,拿眼瞪他,“笑什麼?”難道她說的不對?或者.......她剛剛表現出來的樣子,在聶焱看來,像個可笑的傻子?

難免的會自問。

聶焱哪裏忍得住呢,她不說話的時候,他還能盡力克製的忍著,她這一開口,他隻有笑的更燦爛的份。

他笑容越來越克製不住,甚至哈哈大笑起來。

梁柔真的無所適從,就伸手去捂他的嘴,“不準笑啦!”

鬧的她臉都紅了,就跟自己剛才演了猴戲一樣。

聶焱趁機將梁柔摟進懷裏,笑著哄,“不是笑話你,隻是覺得你剛才的樣子很可愛。”

可愛?

梁柔才不信。

誰發脾氣的樣子會可愛呢?

梁柔在他懷裏嘟嘟囔囔地說:“你就騙我吧,心裏一定不是這麼想的。”

聶焱低頭親她,她躲也不許。親的梁柔臉頰紅撲撲的,看著更顯的可愛,他笑,“我怎麼想的?我還能怎麼想,家有胭脂虎,吾心甚悅。”

還咬文嚼字起來了。

梁柔一聽就懂,他這是說她是母老虎呢。

還胭脂虎,說的好聽!

心裏有些不是滋味,作為戀人當然是想要在對方留下好印象的。今天她發脾氣的對象,是聶焱身邊親近的人,他一定覺得她太衝動了。

梁柔垂下頭,發脾氣的時候倒沒覺得什麼,原本她就理直氣壯的。

隻是這會兒麵對聶焱,她卻有些不自信。感覺自己把不好的一麵顯露在他麵前了,他會不會因此厭煩她。

聶焱一看梁柔那垂下去的腦袋就知道她在想什麼,梁柔很多時候都不會將自卑表現出來,她很努力的想讓自己更好。可是與身俱來的東西,不是掩藏就能藏的住的。

這個.......聶焱顧左右而言他,“我之前忘了跟你說,上次齊奶奶帶著安安來我公司,正好遇上個惡言惡語的人,安安上去就要打人家!小爪子舞的跟個小瘋子似得,還要拿腳踹。你學學女兒好不好?”

說起安安,梁柔的注意力馬上被轉移,聽說安安要跟人打架,梁柔都不知道該露出什麼表情來了。才二歲多點的孩子,打架?開什麼玩笑,一般大人,一腳就能把安安踹飛好嗎!

這個問題很嚴重,梁柔立馬說:“那你有沒有阻止她?事後教育她沒有?安安這脾氣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怎麼能動手動腳!該收拾!”

聶焱摟著梁柔往前走,特別自然的說:“為什麼要收拾她?我覺得她做的很好很對!就該這麼幹,誰讓她不喜歡了,上手討回來就是!怕什麼!”

這都是什麼教育方針。

梁柔頭疼,“哪有你這樣教孩子的,再怎麼不喜歡,那也得忍著。誰能如你所說的隨心所欲一輩子,想發脾氣就發?”

聶焱笑著掐她的臉,“剛才你不是也發脾氣了?這會兒感覺怎麼樣,是不是心裏好受多了?跟你說過多少次,忍,不能忍一輩子,有脾氣就發,隻要是對的,不是無理取鬧,有什麼不可以。”

繞了一圈,他又繞到她身上來了。

梁柔這下就知道聶焱的態度了,他就是喜歡縱容著她們想幹什麼幹什麼。無論是安安還是她,聶焱從來都是這個態度,不用忍著。

他表現的太過好,不責備她,反而表示支持。

梁柔就覺得有點對不住他,問他說:“那我剛才是不是做的過份了,那人應該跟你關係很不錯吧?別到時候讓你難做。”

怒氣上頭的時候沒想那麼多,就覺得該好好教育教育他們。

冷靜下來才反應過來,她是發泄了,舒服了,可是最終,還是要由聶焱給她擦屁股。聶焱又不可能跟那些人老死不相往來。

梁柔臉都皺起來,覺得自己做了件沒頭沒腦的事。

聶焱把臉也板起來,“那你跟我說說,他們到底都幹什麼了?讓你這麼生氣?”

他這麼問,梁柔哪裏會隱瞞,就一股腦兒的都給說了。情緒這個東西很奇怪的,開頭說的時候她還有些心虛,覺得給聶焱惹了麻煩,可是說到後來,想象著梁辛被元宵當著全警局人的麵刁難,梁柔的火就又起來了。

“欺負人也該有個限度,我弟弟老實,可是老實人也是人,也有麵子跟尊嚴,她這麼做,是想毀了我弟弟!”

聶焱聽下來,心裏很清楚元宵並沒有梁柔現在說的這種心思,估摸著元宵不過是想惡作劇一場,逗著梁辛玩兒。隻不過,人跟人的差距是巨大的,在元宵看來,她不過就是讓梁辛吃掉苦頭。但是在梁柔看來,元宵當著全警局人的麵給了梁辛難堪,這就是想讓梁辛在所有同事領導麵前丟臉。

梁辛一個大男孩,還是做警察的,被人當成傻子一樣耍。往大裏想,警局的人會不會覺得梁辛不堪大用?

對於梁柔梁辛姐弟,一路靠著犧牲一個換來另一個的出路,心底裏對未來是充滿惶恐與期待的,就像賭博,他們下的注太大了。梁柔曾經將自己後半輩子都賠在弟弟身上。他們不允許未來有一點點的閃失,在元宵看來大不了甩臉走人很簡單的事情。但是在梁柔他們看,就很重大。

尤其梁柔還是這樣一個麵麵俱到,什麼都要考慮到的人。

聶焱沒有幫著元宵說話,他摟住梁柔輕聲安慰她,“這事你做的對,元宵沒輕沒重的,是該教訓。”

聽他這話,梁柔鬆了一口氣。

不過她也不是沒有自我檢討,她低聲跟聶焱說:“我知道是我太緊張了,可是......那是我弟弟,他一定要做個好警察才行的。”

說起這個,梁柔不知道想到什麼,突然就失控的哭起來。

聶焱不明白,拉著她坐到路邊的涼椅上,一聲聲的哄著,哄了她好久,才聽她嗚嗚咽咽的說了句,“我爸爸就是警察,他是英雄,得過英雄獎章的,我弟弟......他也是警察,不能被這麼欺負。”

聶焱腦子轉的極快,警察能得英雄獎章這種最高榮譽,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因公殉職。

聯想到梁柔當時輟學,就是因為父親突然離世。

聶焱一下子明白了好多事情,明白她在麵對梁辛被人欺負之後,那壓都壓不住的火是從哪裏來的。將人抱緊在懷裏,聶焱覺得自己那些和事佬的話都梗在嗓子眼,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這是個什麼樣的家庭呢?父親在警察的崗位上因公殉職,母親聽到消息就病倒,姐姐輟學,供弟弟繼續學業。可是弟弟......卻還是毅然決然的選了警校。

聶焱很想問既然他們父親都已經死在警察的崗位上,為什麼還要弟弟繼續去做。

這太讓人難以理解了不是嗎?

可是看梁柔那一臉的委屈傷心,聶焱什麼話都問不出來了。

隻餘下滿心的心疼。

怪不得當初問她為什麼報醫科大,她說為了好找工作。問她弟弟報警校是不是也是為了工作考慮,她卻說不是。

這裏麵有太大的能量,聶焱甚至連問出口都覺得自己狹隘。

他像抱安安似得將梁柔抱進懷裏,一下下的拍著她的後背,有些感歎的說:“你可真是我的寶貝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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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梁柔跟齊奶奶安安一起睡下之後,聶焱就陸續接到了來自兄弟們的各方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