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等李姨走後,葉梟先繃不住問聶焱,“到底什麼情況?我怎麼聽說聶子赫回基海了?”
聶焱手裏還拿著李姨給的茯苓糕,頭上包著紗布,盡管沒有生命危險,可是看聶焱這一身傷,還是讓人心有餘悸。
沒等聶焱解釋,徐澤池就已經冷哼起來了,他最近心情不順,說話起來火星四射,“還能什麼情況!不就是聶子赫想要殺人滅口趁機上位!這次是老七命好,逃過一劫,不過現場我看了!下手真狠!”
徐澤池聽說聶焱出車禍,第一時間就從葬禮現場跑出來,那時候聶焱出事的現場還沒有完全清理掉。徐澤池看到現場,真是驚出了一身冷汗。
被一車的砂石蓋在下麵,想想都頭皮發麻。
關墨手裏捧著普洱茶,不過表情卻沒有被茶暖起來一分,他目光銳利,“我看他是活膩了!”
柯桓一身白衣,原本多風流倜儻!現在卻完全換了樣子,呲著牙,“操!咱們先滅了他!”
幾句話的功夫,聶焱倒是先笑了。
“我說.......現在這局勢,明顯我這是又要被雪藏了,你們這樣迫不及待的跳出來替我出頭,是不是有些衝動?”
聶焱這樣說,也不是純開玩笑。
徐澤池、關墨、柯桓都是家族的未來繼承人,這幾年其實他們已經實際掌權,隻不過頭上還懸著家裏長輩罷了。這種時候,他們的選擇就代表著一個家族的表態,從長遠來看,他們都該權衡利弊,跟最能給他們利益的人接觸。
聶家,未來到底鹿死誰手,現在還看不出來。
元天霖那邊會把寶押在聶子赫身上,也是因為聶焱跟聶子赫的機會一人一半,到底誰是聶家未來的掌舵人,還說不準。
現在徐澤池他們迫不及待跳出來全力支持他,難道就不怕自己的家族反對。再者,萬一聶兆忠心裏真的抒意人是聶子赫,他們這樣做,就等於公開跟聶家為敵了。
這是要三思後行的事情。
果然,聶焱說完這話,房間裏靜了一瞬。
此時,葉梟的優勢就顯露出來了,他兩手一拍,“我隻認你,其他的都不認!”他沒有家族負累,也沒有那麼多雜七雜八的關係,就是靠著自己單打獨鬥起來的,他隻認聶焱是兄弟,其他的一概不考慮。
葉梟說完,關墨把茶杯往桌上一放,攤手說:“你媽!你忘了你是我伴郎了?我不幫你,幫誰?”聶焱當初給關墨做伴郎,是全市有頭有臉的人都見到的事實。他跟聶焱從一開始就是栓在一根線上的螞蚱,分不開了!
徐澤池直接聳肩,“我老婆死了,你比我看著還傷心,我不管你,行嗎?”
最近田本潔死了,聶焱忙前忙後的幫襯著徐澤池。盡管聶焱臉上不好看的表情是因為梁柔的失聯,可是外人不知道啊,誰不說一句聶焱跟徐澤池關係鐵,感情深,徐澤池死了老婆,就跟聶焱割了肉似得。
這都是綁定在一起的,他們關係親密不是秘密,這時候不管是於公於私,都要鐵定的站在聶焱這一邊。
隻剩下柯桓一個,他連理由都懶得想,閑閑地說:“我見不得聶子赫長得醜。”
噗.........
聶焱一笑就扯動腦袋上的傷口,疼的表情扭曲。
徐澤池跟關墨同時給柯桓一腳,“你能不能有點出息?”
柯桓扇著扇子,比唱戲的還要板正,理直氣壯的反駁,“我怎麼沒有出息了?我們是傳播美的行業,不能讓怪物禍害人間。”
這張嘴啊。
徐澤池就跟關墨說:“看見了沒有?惹誰都別惹幹媒體的,這幫人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人。”
徐澤池搞娛樂業,對媒體的力量深深知曉。柯桓的一根筆杆子,黑的能寫成白的。
聶焱咬一口茯苓糕,滿嘴香甜。
葉梟頭疼,這都來了這麼長時間了,沒說一句正題,東拉西扯的都不知道說了些什麼。葉梟是個講效率的人,做事情丁是丁卯是卯,還真是不能完全適應這些少爺們的嬉笑怒罵。
葉梟歎口氣。
聶焱看了葉梟一眼,安慰他說:“沒事兒,大哥,你看我這不是好好的麼。”
葉梟還沒轉過彎來了。
其他三個哈哈笑,關墨接著喝茶,一臉的高深。徐澤池這幾天心情不好,今天算是難得的放鬆,剛才又運動過,這會兒覺得累了。他也不計較,就一頭栽進聶焱的床上,睡了。
也隻有柯桓來給葉梟得以解惑,“大哥,你看老七這樣子,像是出事了的模樣嗎?”
葉梟看看聶焱,頭上裹著紗布,手臂、胸前都有傷口,看起來很嚴重了,所以他點了點頭,“都傷成這樣了,難道還不算出事?”
柯桓合起扇子敲了下自己的腦袋,“我的好大哥,他這點傷算什麼,小時候打架,被人拿磚開了瓢,他還能接著打回去!”
說起聶焱小時候的彪悍戰績,柯桓兩眼冒光。
葉梟還是不懂。
柯桓無奈說:“他能吃能睡,還敢拿著我們開玩笑,一看就是沒事兒!”
這話才說完,關墨就站起來,“行了,我這就回去了。好容易請假回來,總要回去看看桑喬還有孩子,她最近,辛苦的很。”
月份越大,孕婦越辛苦。
桑喬從前那麼精幹的一個人,現在孕後期,走路都變得緩慢。關墨的心一直都提著,就怕桑喬出點什麼事。能抽出時間從部隊出來,既然聶焱這裏沒事,他也就該回去看看桑喬去。
徐澤池一聽他說桑喬,就拉過被子捂住頭,最近,他不想聽到任何關於孩子的消息。
柯桓緊跟著關墨,“三哥,你開車送我一程唄,我這一套行頭,再出去打車,實在寒顫。”
來的時候因為著急,根本顧不上這麼多。
現在回去,總不好穿著這身衣服跑出去打車吧。他丟不起那臉,關墨瞅著柯桓笑,“走走走,你跟我一起回去,穿著這身給我兒子講講國學啥的,當胎教。”
完全是把柯桓當猴兒在耍了。
這兩個人一走,聶焱就認真跟葉梟說:“大哥,你別擔心,我好著呢。”
人家正主兒都這麼說了,葉梟也沒話講了。看聶焱也躺下了,跟徐澤池一人一邊把著床,這兩人也不嫌棄對方,就湊在一張床上睡。
葉梟轉身也要離開。
一個人腳踩在聶家的羊毛地毯上,葉梟心裏其實是有些失落的。這些年,他自問跟其他兄弟的關係都不錯,他們這些人也都把他當自己人,從沒有生分過。可是成長背景不同,就是葉梟再怎麼努力,也還是無法完全融入進去。
怎麼說呢?
葉梟心裏覺得孤單。
他妻子孩子都已經走了五年多馬上就要六年了,這幾年,他不想在找女人,全副心思都放在跟兄弟們相處當中,事實上他做的很不錯。要知道他這樣白手起家的人,要被這些豪門子弟接納是很不容易的事。葉梟能被聶焱他們叫一聲大哥,是外麵多少人羨慕的眼睛滴血的事情。
可是真的身處其中,葉梟並不能得到完全的感情滿足。
他有些空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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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墨開車回家的路上,接到了聶焱的電話。
“有事兒?”關墨穿著軍服帶著墨鏡,一手舉著電話,模樣看起來冷酷到底。
聶焱就說:“你回去跟桑喬說說,要是梁柔給她來電話,讓她跟我說一聲。或者問問梁柔現在在哪裏?”
關墨走後,聶焱其實是要休息的,可是左思右想,他還是放不下梁柔,知道梁柔跟桑喬關係好,聶焱就又起來給關墨打電話。
想著要是能從桑喬那裏得到梁柔的消息,也是不錯的。
關墨聽到梁柔的名字,“嗯?”了一聲,然後馬上聯想,接著問,“聶子赫對梁柔也出手了?”
不怪關墨想的多,聶子赫想要拿住聶焱,除了在聶焱身上下手,最好的辦法就是捏住梁柔。這是聶焱的軟肋,隻要抓住了,就等於控製了聶焱。
要不怎麼說他們這樣的人,最好不要有軟肋出現。
尤其是在跟人爭奪的時候,關墨沒有這個問題,他家裏雖然兄弟不少,可是父母感情好,兄弟姐妹感情也都很好。關家自己家裏人完全是團結一致的,就算有些政敵,那也是一致對外的問題。所以桑喬,關家絕對護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