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知我相思苦 第135章:甩了你(1 / 3)

敲定見麵時間後,梁柔掛斷了電話。她目光有些渙散,盡管早已經在腦子裏想好與張曼清的相見,卻在真實麵對的一刻,還是有些茫然。

人在麵對真相的時刻,越是靠近,越是緊張。

半晌後,梁柔一抬頭,就見景杉滿眼複雜地盯著她看。

這麼直勾勾的被人看著,梁柔下意識的往後縮了一下,其實是有些害怕的。因為她這個動作,景杉也想是才從夢中驚醒一般摸摸鼻子突然開口說:“你要見張曼清?”

他大概是聽到了她剛才的通話,梁柔沒什麼好瞞的,點了點頭。

景杉馬上不讚同,他緊皺著眉頭,果決的說:“你有什麼必要見她?她跟你還有什麼見麵的必然性嗎?”

梁柔覺得刺耳,景杉的聲音提的太高。

再怎麼,梁柔也不可能跟景杉說出她想要知道安安的親生父親是誰這樣的話。就隻能含糊道:“那總不能就這麼任由別人來鬧。”

這個別人說的就是剛剛才被帶離走的蘇蘭。

蘇蘭從前還有幾分想要官家太太的野心,很多事情還會高要求嚴標準來對待自己,但從當年蘇蘭丟了安安的事情上,也不難發現,蘇蘭骨子裏就不是什麼真有教養的人。天天鬧,月月擾,這樣的事情,蘇蘭也不是做不出。

梁柔這人,讓她吵架,跟人起爭執,十有八九都是要折翼而歸的。

最好的就是從源頭上解決問題。要不是張曼清,蘇蘭根本不知道梁柔現在在中心醫院,也不會來鬧。

梁柔以為解釋這麼一句,景杉就不會再追問了,畢竟若是天天有人來鬧,景杉也是受害人之一。影響工作進度不說,最重要的是會受人非議,一個科室裏天天出醫鬧,不管背後的原因是什麼,總也會有人懷疑說這裏的醫生不稱職。

沒想到這一次景杉卻很堅持,他甚至大言不慚的說:“聶焱是幹什麼吃的?這點小事他都不能幫你解決好?”

梁柔喉頭一梗。

景杉能說出這話,實在令梁柔震驚。她原本以為出了趙湘這事兒,景杉會對聶家厭惡到底,沒想到這種時候,景杉想到的方法竟然是讓聶焱出手。

可能大部分的人都是如此,一邊畏懼著權利,被權勢所壓製。一邊有覬覦著權利,想要讓這樣的權勢為自己所用。

景杉能想到的問題,梁柔當然了解,可她現在不能讓聶焱來解決此事。

有了昨晚的爭吵,梁柔但凡還有些骨氣,就不會因為‘前夫’一家的任何事,去勞煩聶焱。她能在第一時間跟聶焱說出內心的想法,是出於信任,這份信任一旦被打擊,梁柔就走不出第二步了。

原本在聶焱麵前提起張曼清等人,就很令梁柔難堪。

梁柔表情陰雲不定,最終也隻能給景杉一句,“我知道該怎麼辦,景杉。”

景杉還有些意難平,可見梁柔已經重新調整,開始接診病人,他也隻能壓下心裏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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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柔跟張曼清約見麵的時間在三日後,梁柔有一天調休假期。

她現在說忙還真的很忙,白天要上班,晚上要跟安安在一起,安安正是關鍵的時候,現在能跟上了,往後就簡單了。所以梁柔也不想占用晚上給安安輔導功課的時間。

心裏一計算,就選在了假期日。

這樣最不耽誤正事。

當晚安安放學,是梁辛去接了,然後送到醫院來。安安好久沒有見到舅舅,而且梁辛一身警服地跑去學校接安安,安安覺得很榮耀。

梁柔有段日子沒見梁辛了,猛的一見,還有些愣神。

上次見梁辛的時候,還是在元彰死的那一晚。梁辛陪在元宵身邊,表情跟元宵一樣沉痛憂愁,兩個人靠在一起,在梁柔看,就像是兩個彼此取暖的雛鳥。

沒想到有些日子不見,梁辛胡須都長出來了不少,人看起來有些陰沉。比元彰死時那次見麵,今天來的梁辛蒼老了十歲不止。

梁柔的心揪起,圍著梁辛轉了好幾圈。

梁辛能看出姐姐的擔心,他刻意的扯唇,一副粉飾太平的模樣,還跟梁柔說抱歉,“我最近太忙了,都沒時間來看看安安,剛入學怎麼樣?適應嗎?”

安安已經被送進辦公室,景杉等著給安安輔導功課呢。

梁柔跟梁辛姐弟在走廊上站著,梁辛從前臉上總有幾分稚氣,所以梁柔也不覺得弟弟個子高到哪裏去。總覺得他還是個孩子,卻沒想到這次一見,梁柔發現自己要仰著頭,才能跟弟弟對視。

“你別管安安,她,我總會照顧好。你先說說你,怎麼回事?”他們倆是親姐弟,就算現在兩個人工作都很忙,不怎麼常見麵,可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經曆,還是打斷了骨頭連著根的。

梁柔一看梁辛的這模樣,就知道有事。而且,想想,問題大概隻會出在元宵身上。

“你跟元宵她.........”

這事情就是梁柔也不好說,當時梁辛跟元宵在一起的時候,她正好在京城,也管不上。她知道弟弟從未談過戀愛,最是純情不過的一個人。元宵死纏爛打,梁辛不動心才是奇怪。當時梁柔心裏也嘀咕過,元宵這樣的身份,恐怕跟梁辛不怎麼搭配。

不過,梁柔又不是多看重門第的人,她也隻是當時心裏閃了一念。

沒想到如今成了真,元彰一死,元宵將來要走什麼路,全在元宵一念間,繼續給梁辛做女朋友,將來做太太,還是走回元彰的老路。

這是元宵要麵對的抉擇,更是梁辛要麵對的殘酷。

梁柔有些心疼弟弟,伸手想如小時候似得摸摸梁辛的頭。卻發現,她現在已經夠不到梁辛的腦袋瓜了,隻能拍拍他的肩。

梁辛已經自我休整了一些日子,他看起來很鎮定,早已經沒有了前些日子失魂落魄的模樣,苦笑了下,卻也雲淡風輕的說:“沒什麼的,姐,我能做好。”

他想要將不法分子都繩之以法,這樣他們就不能繼續裹挾著元宵泥足深陷,而元宵自己,梁辛也早已經有了決定。他這輩子就認定了元宵一個,她變成什麼樣的女人,都是他的。

也知道自己很少,何必這樣執著,說不準現在的元宵,早已經將他棄之腦後。

但梁辛做不到。

他早在上大學的時候就已經想好,這一生就是要一事一生愛一人。他熱愛警察的工作,就將自己舍出去,這一輩子,他都會奮戰在熱愛的事業上。愛一個人,對梁辛來說,跟愛他的職業是相同的。他有這樣的決心以及信念,可以堅守一生。

隻是這些決定,他並沒有跟梁柔說。

反倒是心疼起梁柔來,“你臉色看不起來不是很好,聶焱哥,他對你好嗎?”

要是從前梁辛不會問這樣的話,可是如今,他對感情有了更多的了解。明白不是相愛就能抵禦一切,聶家的事情,如今梁辛也了解一些,聶子赫的死,警方還在調查,不過就現如今能找到的證據,都指向是聶子赫自己操作失誤導致的飛機失事。

聶焱並沒有嫌疑,但聶子赫出事,聶兆忠高調離開國內,就是警局內部的人也會說,聶家現在是聶焱一手遮天的王朝時代。

男人登上高位,伴隨而來的就是蓬勃的野心,與不擇手段的狠絕。

梁辛不願意將聶子赫的死安在聶焱身上,畢竟要靠事實證據說話。但是聶焱如今權勢滔天,這卻是不爭的事實。

如此處境下,梁辛就很擔心梁柔的處境了。

梁柔也是怪,其他人麵前,她都是好好的,很冷靜。就算麵對張曼清的挑釁,蘇蘭的謾罵,她也能不動感情。

但麵對梁辛這麼一句詢問,梁柔猛然間覺得委屈,想起聶焱昨晚說她的那些話,讓她認清自己的身份,梁柔眼眶就紅了。

她這樣,梁辛立刻就發現不對,“姐?!”

梁柔倒也沒真的哭,隻是一時鼻酸,再開口時,就有些鼻音,她笑笑,“我沒事,就是最近有些情緒化。”

她平時不是個會這麼容易生出委屈心的人。

梁柔心中暗暗的歎息,也許聶焱說的對,她是被聶焱給寵壞了。

這幾年雖然經曆的事情不少,可是聶焱總歸是對她千依百順的,所以跟聶焱發生一點點爭執,梁柔都會心裏過不去這道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