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最是絆人心 第217章:是誰?(1 / 3)

說實在的,到此時為止梁柔還都有些摸不著頭腦,不知道這人到底是什麼來頭。之前也沒有見過,第一次見麵就是在元家的晚宴上,當時這女人說話就陰陽怪氣的。那晚上後續發生了李秀麗痛哭失態的事情,所以梁柔也就沒有過多的追究這樣一個懷有敵意的女人。

時隔多日,沒想到會在這樣的場合再次見麵,而對方的惡意,好似沒有半分消減。

梁柔現在也不是當初那個被人欺負隻會躲起來哭的柔弱女子了,跟了聶焱這麼多年,現在她自己也是管著一家醫院運作的院長,底氣早已經十足。梁柔上上下下的打量眼前的女人,目光帶著審視。這女人整容過,這件事梁柔在第一次見她的時候就已經確定,現在的整容技術,能將一個人徹頭徹尾的改頭換麵,透過眼前這張完美無缺精致到有些虛假的臉,梁柔很想看出她原本的模樣。

怎奈,梁柔實在找不到蛛絲馬跡。

雖認不出對方的原本麵目,但梁柔架子還是端的很高,那種居高臨下的目光,在某種時候,其實是比任何語言都能刺激到人。

對方知道梁柔在打量她,她也就大大方方的讓梁柔看,一臉的不屑鄙夷,在梁柔看不出什麼的時候,這女人冷笑著說:“梁院子貴人事忙,哪裏會記得我這樣的小人物,隻是你要知道,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報時候未到,你跟著聶焱也有些年頭了吧?”她目光往梁柔穿著白大褂的小腹一掃,“生不出一兒半女,難道你沒有想過這其中的緣由?人呐,虧心事做多了,是要絕後的。”

梁柔在這話之後,就徹底破了功,原本隻對方是不懷好意的人,畢竟如今梁柔的位置,接收到一些惡意是能預料到的事情。平時聶焱保護的周全,很少讓梁柔有接觸到外麵形形色色人群到機會,對此梁柔很感激。但是跟聶焱結婚的那一天開始,梁柔就已經在心裏想好她要成為能站在聶焱身邊的女人,所以要練就一身功夫,要與聶焱比肩,不能拖了聶焱的後腿。

很想雲淡風輕,將一切都不看在眼裏。

但女人終究是有軟肋的,梁柔之前就是再怎麼端著聶家夫人的架子,聽到如此惡毒的話之後,也還是忍耐不住了。孩子是任何人都無法硬起心腸的那一塊地方,梁柔更是如此。她跟聶焱在一起的時間確實很長了,先開始的幾年沒有準備,但最近這兩年,梁柔懷孕又流產,天知道此時此刻,梁柔心裏是多麼渴望著一個孩子的到來。

這樣的心境下,聽到‘絕後’這樣的詞彙,梁柔隻覺得滿身的血都往腦袋頂上衝,那是一種讓人喪失理智的憤怒,還有.......難以抑製的恐懼,被人詛咒,不管對方是什麼意圖,總還是會讓人心中發虛。

尤其是孩子這樣這樣敏感的話題。

梁柔根本沒有猶豫,抬手就揮了過去,來不及去計較自己現在聶焱夫人的身份,更顧不上考慮此刻身在的環境以及周圍的人群。梁柔隻知道,眼前的這個女人太惡毒了,她說出來的每一個字,都讓梁柔難以忍受,想要狠狠的反擊。

梁柔這一耳光不可謂不狠,她真是使出了全力打出去的。

以至於聲音非常大,梁柔打完之後,手掌心都麻了,隨後開始絲絲疼痛。

這樣的場景下,自然引起了周圍人的注意,第一個跑過來的當然是李梓晴,她是今天的主辦者,監管全局的人。李梓晴跑過來,站在梁柔身邊,一臉探究的問,“怎麼回事?”

好端端的在福利院動起手來,再怎麼說都有些說不過去。

李梓晴就算不說,但是眼神裏,多少也還是有些不高興的,她的目光與梁柔對視。這一下讓梁柔有了一絲清醒,今天這個活動是李梓晴主辦的,梁柔就好像來李梓晴的主場做客的人一樣,該給主人麵子,不該在這樣的場合鬧起來。

但是她沒辦法裝作什麼事情都沒發生,梁柔張張嘴,她想要解釋,但是對麵這個女人說的話,隻要想起梁柔都會覺得腦海裏有火在燒,根本說不出什麼來。

李梓晴看梁柔說不出話來,就轉頭問對麵被梁柔打的歪過頭去的人,那人捂著半邊臉,此時已經淚流滿麵,看起來好不可憐。

李梓晴問,“鈴蘭小姐,你怎麼惹到梁院長了?”之前李梓晴都是叫梁柔‘嫂子’的,雖說李梓晴還沒有跟聶子談結婚,現在這麼叫還有些不合禮數,但無疑是很‘親昵’的稱呼,現在突然變成‘梁院長’,可見這件事在李梓晴心裏留下的印象。

被稱為鈴蘭的女人,哭的好不可憐,這年頭人人都是影後級別的,明明剛剛在麵對梁柔的時候還窮凶極惡的,現在瞬間就成了被欺負的小可憐,帶著哭腔揚聲說:“我不過問問梁院長今天這樣的義診要收多少錢的出診費,這個錢,我願意捐出。梁院長就說我侮辱她,還出手傷人!!”

什麼叫顛倒黑白,這就是!!!

梁柔完全不是這樣人的對手,她的世界雖然也有肮髒齷齪,但這些年梁柔被聶焱保護的太好了,根本沒有再經曆過這些女人間的爭鬥,梁柔此刻,完全沒有招架之力。

鈴蘭的哭聲引來了不少人,李梓晴組織的慈善活動,在臨海市小範圍內是很有名氣的,一來是李梓晴自身的身份,原本就很有號召力。再來就是現在豪門裏麵流行的趨勢如此,小姐太太們在空閑時間都願意出來做做慈善,畢竟酒會晚宴更多的是男人的交際場合,女人在那樣的場合裏也不過就是陪襯。但做慈善的時候,就不是了,完全就是女人自己的舞台,交際應酬,長袖善舞,來的人自然多。

鈴蘭雖然沒有身份,但她現在被元虎捧在手心裏是眾人皆知的事情。更甚至,鈴蘭的名聲其實要比梁柔大一些,聶焱的身份擺在那裏,一般的富豪根本接觸不到聶家。梁柔就更低調了,極少跟著聶焱在外麵露麵,知道梁柔真實身份的人很少,更多的都以為梁柔隻是李梓晴請來的義診醫生。

一個醫生,能對著元虎的掌中寶大打出手,這事情恐怕不能善了。

逐漸被人包圍在一個圈子裏,鈴蘭越哭越大聲,安安此時也甩掉周圍的小朋友們,跑過來抱住梁柔的腿。

“媽媽。”這樣的場麵,安安也有些害怕,她覺得周圍的人看梁柔的目光都不善。小孩子最能感覺到身邊人的氣氛。

梁柔一手摟住女兒,她並沒有示弱,而是狠狠地瞪著鈴蘭,“我警告你,剛才那些話,你敢說一次,我就打你一次,而且下一次就不是一個巴掌這麼簡單了。”

鈴蘭哭著叫嚷,“我說什麼了,我不過就是問問你義診要不要錢麼!”

李梓晴覺得梁柔有些咄咄逼人,周圍的人都是這樣認為的。很多人知道梁柔今天帶著醫生來是做慈善,不收錢,但鈴蘭不懂這也不是什麼大事情,問問錢的事,雖然有些侮辱人,但‘不知者不怪罪啊’哪有上來就打人的。

就在如此近乎於一麵倒的氣氛中,有人突然開口,“你說的不是這個。”

大家的目光不約而同的看向開口說話的人,是站在鈴蘭側方的尹雎。

尹雎的身份,在場的人都心知肚明,原本尹雎極有可能成為尉遲家下一任的女主人,渾身都是牛逼閃閃的金光。但是隨著尹雎不能生育的消息滿天飛,接下來尉遲翊又帶著尹雎搬離開尉遲家大宅。動風向的人就知道尹雎這個女主人的位置怕是沒戲了。

很現實的,之前跟尹雎交好的人,也都疏離開來。今天的慈善活動,參與人員中並沒有尹雎這個人,跟這些豪門貴婦偶爾才來福利院做慈善活動不同,尹雎卻是每周都要來這裏陪陪這樣的孩子的。她自己生不了孩子了,但她真的很愛孩子,現在尹雅當初生的那一個孩子就是尹雎在養,但她並不滿足,她每周都來這裏陪著這些被父母拋棄的孤兒,跟孩子們的相處中,尹雎覺得自己重新鮮活了起來。

梁柔對尹雎根本不熟悉,隻覺得長的有些眼熟。

但尹雎對梁柔卻是懷著滿滿的慚愧心的,當初梁柔的那個孩子,要不是尹雎告訴自己的姐姐梁柔懷孕了,後來梁柔也不會流產。

關於孩子,尹雎總有無數的珍惜與愛護,害得梁柔丟了孩子,尹雎覺得自己罪孽深重。

此刻,尹雎一改往日膽怯的模樣,放開嗓子把鈴蘭說過的話又說了一遍,說到最後,長久以來壓抑在尹雎心頭的晦澀瞬間爆發,她甚至難以抑製的衝上去,一把抓住明顯愣住了的鈴蘭的頭發,近乎瘋狂的吼:“這世上怎麼會有你這樣狠毒的女人,詛咒孩子,梁醫生到底哪裏得罪了你,你要咒她沒孩子。”

尹雎此時的失控,絕對是歇斯底裏的。她自己苦苦掙紮了這麼多年,深深的知道,沒有孩子是多麼令人悲傷的事情。尤其是,在夫妻倆都滿心滿眼盼著一個孩子到來的時候。

安安還不懂‘絕後’是多麼殘酷的字眼,她隻是聽出來,對麵的這個女人欺負她媽媽,說她媽媽的壞話。無論到什麼時候,安安對梁柔的保護都是最直接的,根本不顧那麼多,衝上去就對著鈴蘭的小腿猛踹!

“讓你欺負我媽媽!我打死你!!”安安叫出‘媽媽’的時候,聲音又脆又響,像是對之前鈴蘭那些詛咒最深的反駁。

在場的人都沒有拉架,有些人是不敢拉,尹雎抓著鈴蘭的頭發,瘋了似得搖晃,讓鈴蘭都沒有還手之力。而安安更是仗著身材小,在下麵對著鈴蘭猛踢,尹雎有些瘋癲,不受控製,小孩子更是發起瘋來,無法無天。

膽小的人怕自己上去,殃及池魚。

還有一部分則是同仇敵愾,都是女人,還都是豪門裏的女人,誰不清楚生孩子在他們的環境裏是多麼重要的事,要是鈴蘭這話,對她們中的任何一個人說,這一巴掌,也是打定了的。

不過就是元虎養在手裏的菟絲花,說難聽點不過就是個‘高級妓女’。這種身份,麵子情是可以給的,但一旦觸怒到最底線的部分,卻無法讓人現身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