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雁南終於如夢方醒,看著床上虛弱的妻子,她的眼中有溫馨、有幸福、有滿足,還有淚花在閃爍,想起這麼些年自己對她的誤解,她在莫家受的委屈,再看著她為自己生孩子的虛弱樣子,莫雁南的心底湧起了一股濃濃的愧疚。趕忙來到床邊,低聲問道:“夫人,感覺怎麼樣?好些了嗎?”看著丈夫一臉溫柔體貼的樣子,蕭若雪心中更加無限的滿足:“嗯,好多了,我的孩子,我要抱抱我的孩子。”
“好好好,你躺著別動,我把孩子放你懷裏。”莫雁南小心的把孩子放入蕭若雪的懷抱,蕭若雪看著懷中瞪著滴溜溜的小眼珠打量自己的小娃娃也是感覺很驚奇,隨即便覺得自己這個孩子不一般,可能是個天才呢!
“老公……”蕭若雪慵懶的叫了一聲,莫雁南直感覺自己渾身的骨頭都酥了,頓時色授魂與,忙流著哈喇子問道:“老婆,咋滴了,有啥事盡管說。”絲毫不見了平常“丈夫、夫人”的那種正兒八經。
“我看咱這孩子將來必定是人中龍鳳,趕緊為他取個名字吧?”“人中龍鳳那是肯定的,也不看看他是誰的種……”
此時的莫相思正躺在母親的懷抱裏,渾身上下透著一種舒服的感覺,再看著母親臉上的溫柔、滿足,父親的興奮、激動,還有父母之間的相濡以沫,呃,還有夫妻之間的不著調的情趣,莫相思不禁有一種想要放聲大哭的衝動,父親、母親、家的感覺,自己已經失去了多長時間了?十年?二十年?一百年?不知道,反正從自己記事起父母就被殺害了,一直到元嬰期而後隕落,少說也有幾百年了,太久了,實在太久太久了,自己渴望的這種感覺,原來是如此的幸福,幸福得想哭。
看著父母之間相濡以沫的感情,莫相思又不禁後悔的想哭,當時的自己也可以有一位這樣對自己的妻子啊!對自己無怨無悔、死心塌地,可是自己沒有珍惜,明明可以和她組建一個家庭,一個充滿幸福的家,那不是自己一生都渴望的麼?可是為什麼……為什麼?
“嗯,叫做莫輕狂吧!切莫年少輕狂,不然悔之晚矣,如何?”難得莫雁南能想出這麼不錯的名字。
莫相思此刻並沒有聽到父母在討論什麼,他隻是在無聲的流淚,而不是放聲大哭,兩行淚水就這麼順著嬌嫩嫩的小臉流了下來,滴在床鋪上,滴在蕭若雪的手背上。
“小蝶,我……我對不起你”想著那個自己心中的人兒,那是怎樣的一個女子啊!她天真、她單純、她傻傻的笑,她很容易滿足,隻要自己說一句關心她的話,她的笑容能掛在臉上一整天;她柔弱、她文靜,她不怎麼愛說話,她並不漂亮,皮膚有些微黑,臉上帶著點點的雀斑,但卻很耐看,很有韻味,很有氣質,讓人著迷;她渴望愛情,她忠於愛情,她癡迷於愛情,哪怕至死……不渝。
想著那個無力的躺在自己懷中“相思,能死在你的懷裏……我……我好歡喜……若有來生……莫要相思……相思……苦……”
那一刻的嚎啕大哭,傷心欲絕、追悔莫及,這一刻的默默流淚,肝腸寸斷、心如死灰。
“小蝶,你可知道,我終於也知道了相思的味道麼?嗬嗬,這是你對我這個薄情郎的懲罰吧?我知道錯了,真的真的知道錯了,可是你在哪兒?好想用一切來換回你回來我身邊,縱然我負了這天下,也絕不會負了你,寧負蒼天不負卿!但如今說這句話不嫌太晚了麼?莫相思啊莫相思……”
“小蝶,你知道麼?當時的我是多麼的自負,多麼的自以為是啊!你對我的好,對我的體貼,對我的溫柔,對我的順從,從來毫無怨言,你把你所能給我的一切都給了我,甚至最後連命都給了我,為了我不惜與父母鬧翻,跋涉萬裏隨我而去,而我卻固執的以為這都是應該的,固執地以為我的女人不為我付出為誰付出?去他媽的應該,這個世界上誰對誰好是應該的?就算是父母對自己好那也不是應該的,那是恩,養育之恩。但我卻從來沒有想過,我對你付出過什麼?現在想來,我竟連一件看得上眼的首飾都未曾送過你,更遑論付出?你一直都在付出,而我卻一直都在心安理得的索取,我是那麼的混蛋!現在想想我自己都想親手殺了自己,我如此對你,你卻依然固執的要跟著我,為什麼?為什麼你不走?為什麼你從來不棄我而去?為什麼你不去尋找可以給你幸福的人?為什麼?如果……如果你棄我而去……至少,你不會死,更不會死在我的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