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學的養生觀應當從狹義和廣義兩個方麵去認識。狹義的養生是生命個體的行為,亦即個人行為,是指個人的飲食起居、活動勞作、防病治病、藥物滋補、房事調節等方麵,以保證生命健康的質量,從而達到延年益壽的目的。這種個人行為的養生在養生學上稱作後天養生。一般人多認為養生是老年人的事,或者是中年以後感到體質衰弱才行養生之事。這種看法也是錯誤的,古今養生家的實踐經驗告訴我們,養生始於人之初,如古代的老子、嵇康,現代的謝覺哉、胡厥文、馬寅初、冰心等,他們都是一生從小到老都注意養生的人。
廣義的養生除後天養生外,還應該包括先天養生,即指父母輩的婚姻、房事、優生優育等,說得明白點,就是一個從父母那裏得到一個素質良好的生命體。
因此,從人類生命學的意義上來講,先天養生就不隻是個人的行為,應該視作部落、民族、國家的整個社會的行為。每個人的後天養生,都是下一代的先天養生,這樣才能使子孫興旺、社會發達、國家康強。而在這諸多養生事宜中,最根本、最關鍵的是房事養生。所以說房事養生學是養生第一學。
人的生活享受是什麼?性生活在人的生活中占什麼位置?對於這個問題人們往往避而不談,隻是說物質生活的享受和精神生活的享受,而古人對這個問題卻很直截了當。《孟子》曰:“食色,性也。”《禮記》曰:“飲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意思是說,性生活是人的本能,它跟吃飯一樣是人不可缺少的最大欲望。
中國房事養生學曆史悠久,源遠流長,內容廣博,學術精湛,是人類文化園囿中的十分珍貴的瑰寶,是應該予以認真總結和研究的。主要成就有以下幾個方麵:
(一)婚齡與健康
古人通過長期的實踐,逐漸認識到早婚的危害,最早提出婚齡問題的是孔子,他說:“男子三十而娶,女子二十而嫁”。《禮記》把它收入書中。這種說法與現代科學的論證基本相符。《黃帝內經》則從男女的生理發育上加以論證,後世醫家多依而遵之。元代醫家李鵬飛在其所著《三元延壽參讚書.欲不可早篇》中寫道:“男破陽太早則傷其精氣,女破陰太早則傷其血脈”。“精未通而禦女以通其精,則五體有不滿之處,異日有難狀之疾。”明代醫家萬全在其所著《養生四要》中說:“今之男子,方其少也,未及二八而禦女,以通其精,則精未滿而先瀉,五髒有不滿之處,他日有難狀之疾。至於半百,其陽也萎,求女強合則隱曲未得而精先泄矣。及其老也,則其精益耗,複近女竭之。則腎之精不足,取給於髒腑,髒腑之精不足,取給於骨髓。故髒腑之精竭,則小便淋痛,大便幹澀。髓竭則頭傾瞳軟,腰脊酸痛,屍居於氣。”清代醫家汪昂在《勿欲之詮·色欲傷》中說:“男子二八而天癸至,女子二七而天癸至,交合太早,所喪天元,乃天之由。”《褚氏遺書》反對娶破瓜女,所謂破瓜女,瞿灝《通俗編》雲:“瓜字破之為二八,言其二八十六歲耳。”破瓜女又稱碧玉女,又稱未笄女,指未成年之少女。
以上所言,充分說明了反對早婚,提倡晚婚與健康長壽的關係。
(二)房事節度
男女居室,人之大倫。孤陰不生,獨陽不長,人道不可廢者。“一陰一陽之謂道,偏陰偏陽之謂疾。”成年之男女,若長期沒有性生活,對身體也是不利的。但是也要防止另一個極端,這就是縱欲。早在《禮記》上就寫下了“不可縱欲”這一句話。《黃庭經》亦曰:“長生至慎房中急,何為死作令神泣?”這方麵曆代養生家論述極多,毋用贅言。至於有的人淫樂成性,嗜欲無度,說什麼“寧可花下死,做鬼也風流”,那是咎由自取。漢代枚乘《七發》雲“明眸皓齒,命曰伐性之斧,如戲猛獸之爪牙”。呂純陽詩雲:“二八佳人體如酥,腰間代劍斬愚夫,雖然不見人頭落,暗裏教君髓骨枯。”這些絕非聳人聽聞之語,而應永為警戒的。
那麼如何把握房事節度呢?
關於這個問題,曆代房中養生家及醫家都有論述,如孫思邈、朱丹溪、徐春甫、李鵬飛等,茲舉《素女經》為例:
《素女》曰:“人年二十者,四日一泄;三十者,八日一泄;五十者,二十日一泄;六十者,當閉經勿泄,若氣力尚壯盛者,亦不可強忍,久而不泄,致生癰疾。”
當然這隻是一種參考說法,每人要視自己具體身體狀況而定。
(三)優生優育
曆代醫家對這個問題論述者甚多,如種子、胎教等,都為世人所接受,但其中也不乏偽科學成分,如經清後一三五交合成男,二四六成女,以及轉女為男等說法,皆是不足取的。
然而從養生及子嗣優生的角度來講,王充的“疏字”之說是很有科學意義的:
“婦人疏字者,子活;數乳者,子死。何則?疏而氣渥,子堅強;數而氣薄,子軟弱也。懷子而前已產子死,則謂所懷不活,名之日懷,其意以為已產之子死,故感傷之,子失其性矣。所產子死,所懷子凶者,字乳亟數,氣薄不能成也。雖成人形體,則易感傷,獨先疾病,病獨不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