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
月鬼將聞言低下頭像在思索著什麼,片刻後終於無奈的答道。
“好吧……”
狼鬼將聞言欣慰的看了他一眼,然後退後兩部,表情變得嚴肅了起來。
“那麼,我們開始吧!”說完後,他便緩緩的閉上了雙眼,挺直的身子和嚴肅的神情仿佛在等待著一場審判。
月鬼將緊緊纂上了自己拿著銀發的左手又慢慢放開,表情同樣嚴肅,他凝視了那縷銀發片刻,突然咬破了自己的右手食指……幾滴如清水般清透的血液滴落在了他手中的頭發上,瞬間便被吸收殆盡了。轉眼,他手中那縷長發便在那幾滴血的作用下變成了一把閃爍著森寒光芒的珈銀劍。月鬼將把玩了一會那把精美的短劍,然後忽然間拿著短刀直向狼鬼將得下腹部刺去,看得躲在樹後的四個人驚訝不已。
“手足相殘……”流離半遮著自己的臉,低聲說道。
“狼族的鬼神果然全都是天生的冷血殺手!”炎鬼將別過頭,雖然嘴上說的像是一幅對狼族鬼將嗤之以鼻的態度,但任誰都看得出,他轉頭的原因並不是因為輕蔑,而是不忍。
“或許我們所看到的,不過是他們的一種儀式而已。”邪鬼將內心雖然震驚,但他還是不會就這麼輕易相信高貴的狼族鬼將竟會無端的自相殘殺。
“我同意你的看法!”艾提諸那聯係上狼鬼將和月鬼將之前的對話,對於子惡鬼講的看法表示讚同,不管他這麼說是因為推斷如此還是因為單純的信任心。
“儀式?”流離和炎鬼將聞言不約而同的回過了頭,對於他們的判斷表示質疑。
“沒錯!如果不是儀式,而真的是手足相殘的話,我想就算是冷血的狼族鬼將也會表現出或憤怒,或悲傷的表情,可是你們看……”說著,他伸出了手指著月鬼將和狼鬼將,讓他們仔細觀察他們兩個人臉上的表情。
沒錯,這就是一場儀式,一場融合在血咒中的神聖儀式,或者說是狼鬼將複活這一場盛大音樂會的開篇曲目;所以月鬼將的臉上沒有悲傷,狼鬼將的臉上也沒有絕望,或許在他們的內心裏還一直存有對某種未名希望的期待感與喜悅感。隨著狼鬼將的倒下,複活儀式的序幕才正式被拉開。
月鬼將慢慢地拔出了插在狼鬼將下腹部的短劍,輕推了一下他依著自己的身軀,看著他僵直的倒在了地上沉眠過去。銀白色的月光照耀著狼鬼將灰白色的身體,反射在他周身的卻是一種熒藍色的光芒,他銀白色的長發突然飛舞起來,有一半每一絲每一縷都指向圓的完美的月亮,另一半則輕輕將他的身體托了起來,飄在空中。他的頭向著月心,腳朝著地心,真正象征複活的呼吸又開始進行,這樣片刻後,一團閃著微弱光芒的紅色從月心中飛出……那是狼鬼將用血咒封在月亮中的自己的心髒。
複活儀式開始!
空地一邊那座屬於狼鬼將的墳塚上,他的墓碑憑空懸起,漸漸變成了一把安魂杵,飛到了月鬼將的手中。他恭敬的用雙手去接受那把晶瑩剔透的水晶安魂杵,高舉過頭頂向月神奴姆祭拜。被祭拜過的月光變得如同粉末一樣,在狼鬼將懸浮的身體下方拚畫出了一個十星祭壇的圖案,而此刻,月鬼將手中的安魂杵也像狼鬼將的心髒處飛去,他心髒的位置恰好就是十星祭壇的中心所在。安魂杵垂直停留在了他心髒位置的上方,等待著被封印的心髒回到原來的位置,然後帶著纏繞其上的銀色月光釘住進了狼鬼將的心髒中。
複活儀式完成!
他靈魂的碎片在此刻從四麵八方飛來,一片片重新拚湊回原來的形狀,進入到了狼鬼將的身體中。
呼吸越來越強烈,直至恢複正常,顫動的眼簾慢慢打開,飛舞的長發安靜收斂,十星祭壇隱入土中。狼鬼將的懸浮著的身體落了下來,在他雙腳接觸到地麵的那一刻,月鬼將才真正鬆了一口氣。迎上他碧色的雙眸,狼鬼將微笑,繼而擁抱。
月鬼將的雙肩在他的懷抱中輕輕的顫抖,從微笑變為大笑,繼而變為狂笑;從他眼角滑落的銀色眼淚掉落在了那座曾經埋葬著狼鬼將的隆起之上,撫平了那塊土地,一圈嬌豔的雪姬花圍著原來墳塚所在的位置絢爛綻放。
清晨的陽光溫和的像母親柔軟的手掌,撫慰著活沃森林中的每一村土地和每一種生命,在黑夜退去之後,閃耀著每個人眼睛的除了朝陽的光芒之外,還有的便是魔卒軍隊的冷兵利器……濕墓國的君主塚,帶著大批的魔卒耀武揚威的將狼鬼將和月鬼將團團包圍了起來。
“儀式……已經結束了嗎?”塚翻身跳下自己的噬靈獸,擺出一幅遺憾的樣子。
“月,我找了你那麼久,原來你就躲在我的‘腳下’!啊?哈哈哈哈……”
月鬼將鄙薄的看著狂妄自大的塚,不屑地說道。
“你和你這支敲響喪鍾的隊伍永遠都不懂得虔誠,你不過是更易了主人,可你還是奴仆,如果我決定不像你投向,那麼你所作的一切都是白費的。你的車馬已經疲憊不堪了,可是你血腥的欲望卻還沒有停止,總有一天,你再也不會找到願意為你去送死的人了。追殺我,你所能得到的也不過是一副白骨,就算我雙眼的位置已經變成了黑洞,我也會鄙視你,至少我還能從中體會到幸福!但是當你的生命走到盡頭時,連我這種微小的幸福感也不會有的!”
“我沒興趣和你吵架,我沒能殺掉你是我的失誤,雖然你現在已經通過血咒使狼複活了,可你最後還是落到了我的手中,你無路可退的!認命吧!”塚的語氣開始變得不耐煩起來。
“現在你還有什麼話想說?我可以給你留出讓你寫遺言的時間,這次可不要再留下什麼遺憾了,讓你,也讓我!”
言語中,塚墨色的雙瞳不經意的掃過艾提諸那等人藏身的雪月鬆,微微皺了皺眉頭,但又馬上伸展開了,然後他回過頭繼續催促著不動聲色的月鬼將和狼鬼將。
“怎麼,說出你們生前的最後幾句話有這麼困難嗎?還是說……你怕了?”說著,他又微微傾身,欺近月鬼將的耳朵低聲說道。
“嗯……對了,這件事情我本不想告訴你的,因為我很怕你傷心。可是你知道的,我這個人一向都很……誠實,所以,在我告訴你這件事情的時候你可千萬不要……絕望啊……哼哼……”拉長的尾音中透露出得意地輕笑聲,月鬼將聞言,脾氣已經由不悅變成了憤怒,他猛地抬起手揪住塚的衣襟,緊張而疑惑的抬高音量問道。
“你到底想說什麼?”
“這樣不好吧?不要有失你高貴的身份啊。”塚嘲笑的看著麵色緊張的月鬼將,抬手打掉他揪住自己衣襟的右手。
“看樣子你似乎是預料到了我想要說什麼似的,看在你這麼急著想要知道的份上,我就告訴你……”說到這裏他故意頓了頓,吹了吹沾在自己指甲上的灰塵後接著說道。
“你,和他,你們想要去找得那個人,已經到了這裏!這裏……就是這裏!”塚指了指自己的腳下的地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