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章節 第一百三十五章 他的報複(2 / 3)

“都查清楚了嗎?”楚姒在臨窗的位置坐下。

媚娘拿了一封信來:“都在這裏了,當年淮陽公主謀害良妃的證據。”

“淮陽公主謀害良妃?”小福兒驚愕不已:“民間不是都傳良妃娘娘是病死的麼。”

“的確是病死的,心病。”楚姒道:“這件事牽涉廣泛。”楚姒麵色有些沉重起來,也明白了為何嚴老大人會這麼擔憂,因為不管是五皇子登基還是太子登基,嚴府都少不了一場災禍。

“世子爺知道了嗎?”楚姒問道。

媚娘頷首:“這封信剛查出來的時候,已經給世子爺送去過一份了,但他說都交由世子妃處置。”媚娘悄悄看了眼楚姒,一身月牙白廣袖長裙,略施粉黛便已經驚為天人,垂著眼簾思考的模樣,有幾分疏離,讓人輕易不敢褻瀆。

楚姒頓了半晌,才道:“尋人把內容重新寫一份,把裏麵嚴府的內容剔除掉,其他的給十七王爺府、五皇子府、淮陽公主及……”楚姒略微猶豫了一下,抬頭看著林傅:“馬禦史你能勸他早點告老還鄉嗎?”

“他是個老頑固,不可能告老還鄉的,就是碰到鐵釘子,碰的頭破血流也不會走,除非死。”林傅道,這個馬禦史跟之前的張禦史都是一個脾氣,古板的要死,卻也什麼話都敢說,朝廷有這樣的言官,是福氣。

楚姒聞言,微微皺眉:“既如此,那就不用送去禦史府了,先送去這些地方吧。”

“明白。”媚娘二話沒說,立即讓人下去重新謄寫了。

坐在楚姒對麵,媚娘給楚姒倒了杯茶:“世子妃,當年的事情雖然有真相,可並無證據,他們不會懷疑嗎?”

“會。”楚姒淡淡思忖著:“五皇子知道自己生母是宮女,卻不知道她以前竟是淮陽公主身邊的,更不知道她曾被淮陽公主的駙馬傾慕,所以也就不會知道她生母之死,全局都是淮陽在操縱,至於趙訓炎,他早已知道良妃是因她而死,卻一直不敢捅破這層窗戶紙,現在把他們麵前的窗戶紙都捅破了,讓他們撕破臉,總比看她們慢慢吞吞的廝殺要精彩。”

媚娘略微詫異的看著楚姒,她說出這番話的時候,麵色極為平靜,可分明,她比自己小了好幾歲啊,在當初那尼姑庵中,真的學到了這麼多嗎?

知道媚娘的疑惑,楚姒卻沒有解釋的打算:“先去辦吧,他們若是查起此事來,盡量不要讓嚴府卷進去。”

“可是如今嚴府的兩位大人已經在秘密幫五皇子做事了。”媚娘道。

“我知道。”楚姒拿出之前雲頌伊給她的一遝名單:“你先去幫我查查這些名單上的人都是些什麼人。”

媚娘接過來,看了看:“都是些很普通的名字。”

“嗯。”楚姒頷首:“嚴老大人囑托我去見一個人,可我現在有人盯著,若是去見,必然會給他們帶來殺身之禍,所以你先幫我查一下,我這段時間會找時間去見一見他們。”

“好!”媚娘應聲。

楚姒看了看外麵,天色將暗,京城的燈火也亮了起來,紅彤彤的燈籠映照下,繁華而又熱鬧的街市開始呈現在眼前。

“林傅,準備好了嗎?”楚姒淡淡問道。

林傅頷首:“世子妃可要去看看?”

“不必了,這幾日徐桂有行動,我們回府候著便是。”楚姒笑起來,看趙訓炎出醜,她已經沒那個功夫了,讓別人去圍觀吧。

媚娘還不解楚姒什麼意思,待她們走後,才有人來報,說趙訓炎的新王府,因為地契問題,讓人在門口鬧了起來。

趙訓炎的侍從都要氣炸了,看著在門口一副不怕死模樣的滿身橫肉的男子:“你什麼意思,這府邸我家王爺早就跟你買了十來年了,你現在跑來說地契有問題,你是存心想跟王爺做對嗎?”

“哎喲喂,小的可不敢啊,可是,這宅子也是我前些年一時糊塗才賣掉的,現如今我想明白了,這裏頭埋著的三個奶娘奶爹,又有他們一家的小祠堂,還有我家老太爺落入湖底的屍骨,我要是不把這宅子要回來,我對不起他們啊!”

“胡扯!”侍衛氣得臉都綠了,可那人一點也不怕,繼續哭天搶地:“這位大人,這宅子當初我賣了一百兩啊,那時是看在王爺喜歡的麵子上,我不得不從啊,如今這宅子,少說也得四五萬兩才行吧,要不這樣,你們給我五萬兩銀子,讓我去辦個法事把我的奶爹奶娘和我祖父的屍骨接出來,我就不要這宅子了,如何?若是不行,我付十倍的銀子,把我這宅子收回來……”

“少胡扯!”那侍衛一把將他推開,他便幹脆就勢撲倒在了地上,大喊:“十七王爺殺人啦,十七王爺搶占民宅,還殺人啦,還有沒有王法啊!”

他這破鑼嗓子,方圓十裏的人都聽到了,更別說這裏靠近江邊,江上的船塢成堆,來來往往的都是貴人公子,瞧見這裏的熱鬧,誰還不來看一眼?

趙訓炎此時在府中,麵色鐵青。

“王爺,要不要我把人……”那人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趙訓炎麵色清寒:“你隻要一動手,立刻就會被人抓住把柄。”

“那怎麼辦,難道由著他鬧?屬下看他那陣勢,三兩天不會消停。”那侍衛忙道,現在才匆匆搬過來,連屋子都還沒收拾好,跟過來的也就僅僅四五個侍衛和十來個丫鬟婆子,都夠不上一個大家小姐的奴才定例。

趙訓炎微微皺眉,四五萬兩他不是拿不出來,可一拿不就承認了強搶民宅麼,更不用說這宅子是這人自己送上門來的了。

“由著他鬧,等宮裏的決斷下下來以後再做處置。”趙訓炎也是沒吃過這樣的委屈,可現在這樣的形勢,以前一手遮天的逍遙王,居然要忍著一個撒潑刁民。

“是。”侍衛雖然不情願,卻也不敢再亂說。

正說著,有婆子趕了過來:“王爺,已經重新叫了牙婆來,買了四十個丫環小廝,您看……”

“可以了。”趙訓炎冷冷道:“其他的人本王自有安排。”趙訓炎寒聲道,他這麼些年來不是沒有暗中培養的勢力,但大多都經過了珍娘的手,他不能用,而且不到萬不得已,他是不會調出那一幫人來的。

趙訓炎看著比逍遙王府小了十倍不止的院子,羞辱的感覺充斥全身,抬手便將桌上的器皿全部掀落在地,聽著瓷器破碎的聲音,他才咬牙,閉上了眼睛:“都退下吧!”

“是!”下人們不敢多說,紛紛退下,就在門關上的一刹那,一支利箭射來,趙訓炎敏捷的將箭劈斷,卻看到了箭上裹著的一封信。

此時的十七王府外,茶樓三樓臨窗的雅間,美人正一件一件剝落身上的衣裳,扭動腰身,跳著妖豔的舞蹈。

琴聲靡靡,酒香濃烈,房間裏充斥的全是妖嬈的身體。

“五皇子,有人送信來。”有侍衛從外走進來,低聲道。

趙奕恒懶懶放下手裏的酒杯,收回落在十七王府的目光,嘴角淡淡勾起:“查出那鬧劇是誰做的了麼?”

“京城一個小公子,以前吃過逍遙王的虧。”侍從忙道。

“還真是有趣,不過我很喜歡。你去想想法子,爭取把曾經的逍遙王麵上這張高高在上的麵皮給我扒下來,讓越多人踩越好。”趙奕恒一邊說著,一邊慢慢打開手裏的信,待看完內容以後,麵上的笑容全無,冷著臉盯著來人:“信是誰送來的?”

那人一臉惶恐:“是小二拿來的,說是一個帶著帷紗帽的男子送來的,沒看清人長什麼模樣,那人也什麼消息都沒留。”

趙奕恒下巴微微抬了抬:“沒想到把我也算計在內了!”

“五皇子,可是發生什麼事了?”來人問道。

趙奕恒將信收起,嘴角淡淡勾起:“查淮陽公主的事怎麼樣了?”

“皇上那裏……”

“父皇還真是不怕世俗,若是這事傳了出去,想來父皇一定會顏麵盡失,羞愧而死吧。”趙奕恒諷刺道。

“五皇子,您打算……”

“自然不是,我現在可全都仰仗著父皇榮恩呢,至於淮陽公主跟趙訓炎……”趙奕恒嘴角冷冷勾起:“讓人去幫幫他,最好人盡皆知,這樣,我就不信他們還能繼續合作!”

趙奕恒站在窗前,冷冷看著現在的十七王府,眼睛眯起,趙訓炎,當年你差點害死我,一定沒想到會有今日吧。

楚姒才回到侯府,天色便已見黑沉了,林清愚還沒回來,楚姒便先回了似錦院。

楚姒才回來,傅大娘便趕過來了:“小姐,今日韓小姐來過了,說是明日要離京,今日想來跟您道別,瞧見您不在府中,等了一會兒便離開了。”

“嗯。”楚姒微微頷首,她現在離開才是最安全的。

傅大娘使人端了晚飯來,一邊布置一邊道;“還有李夫人,又使人來問,那東郡王府之事……”

“她可真是我見過臉皮最厚的人!”小福兒簡直氣壞了。

傅大娘忙看了她一眼,製止住了她口無遮攔的嘴,笑道:“春枝說明天就回來伺候了,如今盤了發,算是姑姑了。”

楚姒聞言,頓住,心中感慨,唇邊卻揚起了笑意:“明日回來,似錦院所有的丫環婆子月例都翻倍。”

傅大娘驚喜的看著楚姒,忙道了謝。

楚姒莞爾,吃過晚飯以後,便覺得疲憊的緊,才洗漱完,就沉沉睡了過去,連林清愚是幾時回的都不知道。

第二天一早,楚姒便聽到了消息,大理寺丞罪證確鑿,打入大牢,不日流放。

“怎麼會……”楚姒坐在梳妝台前,聽著林清愚說這話,還是十分驚訝:“我分明已經找了楚秉鬆去聲討五皇子,怎麼這罪最後還是落在了大理寺丞身上?”

林清愚淡淡笑著,坐在一側,溫柔把玩著她的頭發:“太子並沒有出聲,韓敏和楚丞相雖有爭取,但太子一黨都未發聲,皇上又怎麼會借機處置五皇子呢。”

楚姒心中頓時有些失望:“太子他……”

“太子賢德,這流放之罪已是最大的寬恕。”林清愚看著生氣的楚姒,小心的將她攬在懷中:“別氣。”

楚姒也不知為何,嫁人之後情緒特別易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