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各有掌扇仙娥靜靜侍立,遠處金色華表柱上,龍蟠柱,晶瑩龍睛隱隱轉動。
玉帝麵容儒雅,眸似星辰,鼻若玉梁,頜下三綹黑色胡須,身穿一襲明黃色帝王袞服,頭戴冠冕。
其前後各有十二旒珠,以玉笄固於頭上,玉笄兩條朱紅絲帶係於下頜。
帝王行坐舉止唯有玉藻不動方具帝王威儀。
玉帝靜靜看著玉階下被反剪雙手,以捆仙繩綁縛的蓬元帥許久,方凜聲道:“蓬,你可知罪?”
殿中仙卿齊齊向殿中一個青年看去,麵色冷漠。
青年披頭散發,猛然抬起頭來,麵容憔悴,嘴角烏青,一雙眸子更是布滿血絲,“陛下,微臣冤枉!”
他完全就不知道自己怎麼到得廣寒宮的!
“哼,蓬元帥,你也有臉道冤枉。”武德星君越出班列,嗬斥道:“你在瑤池蟠桃宴上酒後失儀,丟盡了我仙家的顏麵,此其罪一也;而後又乘著酒醉上了廣寒宮,欲對嫦娥仙子施暴,是也不是?”
“嫦娥仙子就在一旁,你還敢抵賴不成!”
武德星君見玉帝冷言不語,膽氣不由壯了幾分,嗬斥道。
此言一出,眾仙卿相顧愕然,皆是從對方眼中看到一絲驚訝。
“以蓬道行怎麼會?”
這時,蓬望向遠處一襲宮裝長裙,恍若白色優曇花無聲綻放的嫦娥仙子,急切道:“仙子,你為何不句公道話?”
嫦娥仙子高挽美人髻,白色薄紗纏繞,顆顆晶瑩寶石點綴其間,卻並不反射炫目光澤。
額前一個環髻,並未留劉海兒,露出如玉額頭。
一張秀氣瓜子臉蛋兒,不施粉黛,氣質文靜溫婉。
此女瑩潤如玉的肌膚,梨腮似雪,一雙淡淡細眉狹而長,一雙丹鳳眼眸光清冷。
聞聽蓬之言,嫦娥清冷目光投向蓬元帥,櫻唇輕啟,“蓬元帥,你又想讓我什麼?”
蓬元帥目光怔怔,苦笑一聲,一顆心涼了半截。
他又能要求嫦娥什麼?
玉帝的威嚴聲音傳來,“蓬不修德行,現削去仙骨,打散神體,投入凡間!”
這時,金甲兵壓著蓬向殿外走去。
“哈哈…”
蓬元帥的悲涼笑聲從遠處傳來。
眾仙卿麵色肅然。
“陛下,若無他事,嫦娥先回廣寒宮了。”
嫦娥仙子眉目疏朗,盈盈施了一禮,道。
玉帝沒有話,點了點頭。
嫦娥在眾仙的目送下,正待折身離去。
便在這時,殿內廊柱下班列閃過一個身穿杏黃道袍,麵容清雋的道人,此手拿奏表,卻是許旌陽真人。
“陛下,幽冥中央鬼帝有表告於大尊!”
“嗯?”
玉帝麵色一肅,疑惑道:“中央鬼帝素來無事不向庭遞表,莫非幽冥界又出了什麼變故。”
前日三界降血雨,玉帝已有所見。
但鑒於幽冥界本是各方勢力交彙之處,且有一位大神通者坐鎮,庭保持目前大義即可,若無把握強行插手委實得不償失。
當然,玉帝一時沒有得力人手可用,也是一個不可忽視的原因。
許旌陽真人麵色複雜,清朗的聲音響起在靈霄寶殿,“中央鬼帝言道:今有庭北宸真君陸北,在羅酆六自稱太微帝君,此獠沐猴而冠,擾亂陰司秩序,致使幽冥上下,震怖不安…中央鬼帝還問這是陛下的意思,還是那陸北膽大妄為,私自行事?”
此言一出,眾仙悚然而驚,交頭接耳。
“鐺鐺…”
遊奕靈官連連敲打玉磬,殿中再次回複莊肅。
玉帝沉默許久,臉上看不出神色,但眸光急劇閃爍,微微晃動的旒珠顯然明玉帝心中的驚喜。
一個‘好’字差點脫口而出。
本來,若陸北隻是一普通金仙,中央鬼帝此舉定能引起玉帝猜忌,可以不失為一條掣肘之策,但中央鬼帝卻不知如今正是玉帝和陸北這一對兒翁婿的蜜月期。
玉帝雖身為準聖大尊,可陰司一有平心,二有酆都,故而庭觸角不入幽冥。
而且縱是準聖,也不能事事親為。
玉帝麵上不動聲色,沉聲道:“幽冥之事,眾愛卿以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