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二章 四聖試禪心(1 / 2)

見惑不得陸北,又被陸北言語擠兌幾句,觀音菩薩惱羞成怒,即是離去了。

第二。

流沙河前方。自流沙河上空徐徐飄過來一隻大船,卻是觀音菩薩用紅葫蘆變化而來。

唐僧正在驚奇之間,虛空突然現出觀音菩薩的法身,但聽她道:“貧僧知你被流沙河所阻,特來相助。”

見此,唐僧自是道謝不提。

……

……

時光悠悠,歲月流逝,唐僧一行曆遍青山綠水,看盡野草閑花。

這一日,色將晚,眾人見到遠處一座門樓矗立,乃是垂蓮象鼻,畫棟雕梁。

不過在行者和陸北眼中,慶雲籠罩,瑞靄遮盈,定是佛仙點化!

八戒牽了馬匹,道:“這個人家,是過當的富實之家……”

顯然老豬還對於以往投宿之地,不能讓他盡力吃飽,耿耿於懷。

行者就要進去,唐僧沉聲道:“不可,你我出家人,各自避些嫌疑,不要擅入。且自等他有人出來,以禮求宿,方可。”

八戒就是拴了馬,斜倚牆根之下。

行者、陸北坐在台基邊上。

等了許久都沒人出來。

行者性急,跳起身,望門裏望去。

向南的三間大廳,簾櫳高控。

屏門之上,掛一軸壽山福海的橫披畫;兩邊金漆柱上,貼著一幅大紅紙春聯。

上書:絲飄弱柳平橋晚,雪點香梅院春。

正中間,設一張退光黑漆的香幾,幾上放一個古銅獸爐。

上有六張交椅,兩山各自掛著四季吊屏。

行者正自偷看,忽而聽得後門內,有腳步之聲。

俄爾,走出一個半老不老的婦人。

她嬌聲問道:“門外是甚麼人,擅入我寡婦之門?”

行者心下一慌,喏喏連聲道:“僧是從東土大唐來的,奉旨向西方拜佛求經。一行四眾,路過寶方,色已晚,特奔老菩薩檀府,告借一宵。”

婦人笑語相迎道:“長老,那三位在那裏?請來。”

行者高聲叫道:“師父,請進來耶。”

唐僧這才與八戒、陸北牽馬挑擔過來,隻見那婦人出廳迎接。

八戒眼睛電轉,偷看。

婦人外穿一件織金官綠紵絲襖,上罩著淺紅比甲……腰係一條結彩鵝黃錦繡裙,下映高底花鞋。

陸北輕輕一笑,頗覺有趣。

婦人麵色欣喜,以禮將眾人邀入廳房,一一相見禮畢,請各敘坐看茶。

屏風之後,忽有一個丫髻垂絲的女童,手中托著黃金盤、白玉盞。

香茶噴暖氣,異果散幽香。

女童綽彩袖,春筍纖長,擎玉盞,傳茶上奉。

茶畢,婦人又吩咐,為幾人準備齋飯。

唐僧啟手問道:“老菩薩,高姓?貴地是甚地名?”

婦人道:“此間乃西牛賀洲之地。婦人娘家姓賈,夫家姓莫。幼年不幸,公姑早亡,與丈夫守承祖業,有家資萬貫,良田千頃……命裏無子,止生了三個女孩兒,前年大不幸,又喪了丈夫,婦居孀,今歲服滿。空遺下田產家業,再無個眷族親人,隻是我娘女們承領。欲嫁他人,又難舍家業。適長老下降,想是師徒四眾。婦娘女四人,意欲坐山招夫,四位恰好,不知尊意肯否?”

唐僧聞言,裝聾做啞,瞑目寧心,寂然不答,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

婦人又言她家,田宅金銀甚多,在這裏做婿,豈不強過西行勞碌。

唐僧隻是默默無言。

婦人猶自不死心,道:“我是丁亥年三月初。故夫比我年大三歲,我今年四十五歲。大女兒名真真,今年二十歲;次女名愛愛,今年十八歲;三女名憐憐,今年十六歲,俱不曾許配人家。雖是婦人醜陋,卻幸女俱有幾分顏色,女工針指,無所不會。因是先夫無子,即把他們當兒子看養,時也曾教他讀些儒書,也都曉得些吟詩作對。雖然居住山莊,也不是那十分粗俗之類,料想也配得過列位長老,若肯放開懷抱,長發留頭,與舍下做個家長,穿綾著錦,勝強如那瓦缽緇衣,雪鞋雲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