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女尊後宮文(1)(1 / 2)

辰時三刻,散朝。

宋衾剛走出勤政殿,就感到一陣冷風撲麵而來,修長潔白的手握成拳,抵在淡粉色的菱唇邊輕咳。

旁邊候著的侍人趕緊把披風在他身上細細攏好。

走在前麵的大理寺卿故意放慢腳步,等著和宋衾同行,“不看別的,就看宋侍郎這帶仆從入宮的殊榮,侍郎前程,不可限量啊!”

她一邊說著,一邊別有所指地回頭看身後的大殿,年過五十的臉都快笑成一朵菊花,猥瑣得讓侍人都撇過頭去。

宋衾往旁邊一步,隔開兩人的距離,尤帶笑意,“不敢,大人老當益壯,官職更在我之上,想來是更有本事。”

他的話裏明顯別有所指,靠娶了宰相公子發跡的大理寺卿,臉上怒意一閃而過,默默腹議,不過就是一個媚上的弄臣,靠下半身的弱男人也敢質疑她,一失勢還不是誰都可以踩上兩腳!

心裏在罵,臉上卻又堆起笑容,“多謝侍郎美譽。”她又靠近一步,壓低音量,“不知,侍郎可知,為何陛下突然在今晚設宴?可是為了,晉州的饑荒?”

宋衾已經看到自家的馬車,“陛下的聖心,我又怎麼能揣度。”看這位老不要臉的大理寺卿大人還有話要說,“大人正夫的幼弟不正是陛下的侍君,大人何不回家求求夫君?”

有求於夫,對於大燕朝的每一個女子而言,都是奇恥大辱。瞬間,經常有求於夫君的大理寺卿的臉,黑成了鍋底。

宋衾施施然上了馬車,閉眼養神,等車駛入巷子,勉力壓製的咳嗽立馬劇烈起來,一聲接一聲,鋪天蓋地,就像要把肺都咳出來。

跪坐的侍人趕緊把藥茶遞上去,滿臉心疼,“不是當歸說,公子你既然病成這樣,就該告假,陛下是一定會準的,說不定還會派醫官來。”

無力說話的人瞪了他一眼。

“不就是嘛,依公子的資質,在宮裏當君侍也是當得的,又何苦和一群女子在朝堂上爭鬥,還要被人奚落!”

侍人當歸不過十四稚齡,越說越為自家公子委屈,“別家的公子,誰不是養在深閨的,千疼萬寵的,就我們公子,父母雙亡,連個依仗的人都沒有。”

話題到此,他少不得又要老調重彈,“公子,那奸臣已經伏誅,將軍在天之靈也瞑目了,我們幹脆找個花紅柳綠的小城躲起來,曬曬太陽,養養花,收養個小乞丐養老送終,豈不美哉。”

宋衾咽下苦澀難當的藥茶,眉頭都不動一下,嘴角笑意不明,襯著他那張蒼白卻難掩風華的臉,早已入畫。

“權勢一旦上了手,要放就太難。”

何況,人家一個正三品的大理寺卿,屢次腆著臉來討好他這個不過五品的刑部侍郎,他又有什麼不滿意的。

不過是再花些心思討好那位罷了。

各取所需,談何委屈。

晚上的宴飲是女皇陛下親自吩咐的,規模自然不一樣。

宋衾應付走第六批來客,已經難掩疲態,不過是晉州一處的短暫饑荒,就把一群大臣嚇得手足無措,如今的皇威是越來越重了。

他輕啜一口案上的茶,是他最愛的廬山雲霧,嘴角的笑意終於真實了一些。

“皇上駕到。”

笑意頓住,宋衾把茶盞輕輕放到案上,一跪到底,低入塵埃,“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蘇絡沒有穿早上那身快要重死人的龍袍,換成了淺藍色的常服,身後跟著足以去打群架的侍人,聲勢浩大地開赴宴飲專用的承慶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