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女皇出手,他已被自己所傷。
心魔盡顯。
然而,就在他等待女皇將要如何報複他時,宮中卻傳來一則消息——女皇要納夫了!
對象是護國大將軍神威候宇文譽的義子。
“噗!”
儀宸君突然再次毫無征兆地噴出一口鮮血,身體搖搖欲墜,空空如野的國師府,一甘狐族下人已被他遣散,此時根本無人看到國師這般模樣。
然而,哪怕是到了此時,他依然有著別樣風情,白衣廣袖,黑發如瀑,飄然若仙。
漆黑眸中閃現重重金輪,神情欲狂,隨手抹去嘴角血絲,苦笑自語,“你終於有了所愛之人……”卻不是我。
心痛如絞!
儀宸君不悔他曾做過的事,隻是心痛而已。
整理衣冠,儀態萬千,一回神,他又是那個尊貴無比的大煌國師,目光閃閃,就讓他去見識見識那個即將成為女皇皇夫的人。
嚴默爾身穿紫色華服,頭戴玉冠,少年儼然一幅準皇夫的尊貴威嚴模樣。
隻是,在鳳梧眼中,少年毛茸茸的頭上頂了一隻碩大的紫玉冠,少年搖頭晃腦,紫玉冠也跟著在他頭上晃來晃去。
此時,少年天瞪大眼睛,好奇地盯著眼前這座如同人塔一般高大強壯、新鮮出爐的便宜義父。
神威候大將軍宇文譽,已經和眼前這個少年護瞪了半個時辰了,他始終不變的黝黑臉上隱隱滑下幾條黑線,女皇陛下從哪裏找來的奇葩?
少年眼中充滿了小星星,大將軍好有男子漢氣概啊!他以後一定也要變成大將軍這樣威武強壯的模樣。
少年夢想著。可夢想也隻是夢想。
“朕已詔告天下,三日後朕便於宇文將軍的公子成親。”鳳子璿好笑地看著這對新出爐的便宜父子。
“國師駕到!”正在這時,一聲長音響起,轉眼,儀宸君的身影已印入視線。
嚴默爾霎時如同炸毛的貓,緊緊地抓住鳳子璿的手,雙眼圓瞪警惕地盯著來人。
發看到儀宸君那令他羨慕的絕世風姿後,他心中惡狠狠地想,這隻狐狸精終於來了,也不知又想幹什麼壞事!
宇文譽神情複雜,本來國師才是隱形皇夫,可一轉眼,準皇夫變成了他的義子,一個不女皇不知從哪裏尋來的怪異少年。
儀宸君目光如電,未拜見女皇,也未直視鳳梧,隻是目光灼灼打量嚴默爾。
見少年雙眼圓瞪,怒火熊熊地瞪著自己,儀宸君一愣之後,便笑了!
少年如水,清澈見底,一眼,便知赤子心靈。
姐姐是我的。
嚴默爾捂緊鳳梧的手,隱隱宣示占有權。
赤子之心,赤誠之情,女皇果然不是一個會虧待自己的人。
儀宸君釋然一笑,緩緩垂眸,心頭失落難言。
“你害我至死,欲奪紫凰玉,卻意外成全了我一場天大造化,此仇已了,我不予追究。”鳳梧緩緩開口。
儀宸君卻詫異瞪大眼,不敢相信女皇居然放過他。
“你我相交一場,情義不假,你選擇棄我成神,我能理解,所以,我今日便還了你曾經那份情義,從此後,你我恩怨了斷,再無因果。”
說著,鳳子璿將紫血鳳凰一拋,擲向儀宸君。
儀宸君瞪大眼,看著飛至眼前的紫血鳳凰,心中驚痛萬分,突然之間,他明悟,他修行萬年,缺少的是什麼。
是勇氣,是魄力。
若他有不畏生死,敢與天對抗的魄力與勇氣,就不會想到打紫凰玉的注意,更不會錯過她!
他眸光璀璨如星辰,將飛至眼前的紫血鳳凰遠遠一拋,歸還給鳳梧,深深凝視著她,道:“既然情義還在,便留著吧,你想了斷你我之間的恩怨,再無因果牽扯,我卻是不願。”
鳳梧不禁一愣,皺眉。
儀宸君卻笑了,笑的暢快。
“我曾一念之差,害你性命,欲奪大煌氣運,可不曾想,天也不願看我有著一日後悔,反而送你一場大造化,所以,你們恩怨難斷,因果深重,永生永世你都別想與我劃清界限。”
儀宸君說完,轉身便走,走至一半,身形便化作點點金光驟然消失。
鳳子璿深深凝視著眼前紫血鳳凰,也好,畢竟相較一場,他想保留昔日情份,那便留著吧!
小貓卻瞪圓了眼,心中暗暗道:“果然是老奸巨猾的狐狸精,他還想打姐姐的注意,我一定要把姐姐看牢了。”
五年之後,嚴家。
女皇陛下盯著膝下正在玩耍的雙胞胎和搖藍裏的三胞胎歎氣。
這幾年,他與嚴默爾時常在大煌朝與現世來回穿梭,一晃五年過去,她與嚴默爾已經為大煌朝開枝散葉。
已經長成溫雅青年的嚴默爾一邊為她捏肩一邊擔憂地問,“老婆,怎麼了,是不是我捏痛你了,為什麼歎氣!”
青年凝視著女子的目光溫柔繾綣,眼中竟是深重的愛戀與討好。
鳳梧歎了口氣,道:“要是能把他們送回大煌朝當皇帝就好了。”
女皇陛下目光熾熱地盯著小娃娃們。
青年嘴角一抽:“老婆,他們大的才三歲,小的剛滿月!”
“那有什麼,我八歲就登基了!他們青出於藍勝於藍,比我早幾年登基也沒什麼吧!”鳳梧任性地道。
“……”一向妻奴的青年看著眼神懵懂無知的小娃娃們,突然感覺一陣同情,卻沒義氣地保持沉默。
五年前他成為鳳梧的皇夫,一年後生下了雙胞胎,一對孿生子。
一個月前,他們的三胞胎剛剛降世。
儼然是一位皇子,兩位公主。
但是,就在昨晚,鳳梧又提出了再生一胎的建議,而且希望能生出四胞胎來,嚴默爾對於已經成為‘生娃狂魔’的女皇陛下很是無語,他已知道大煌朝從前子嗣凋零,以至於鳳子璿對生育子嗣有著非一般的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