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天的時間,楊廣一行慢慢悠悠,抵達了上穀。
這幾天裏,楊廣除了處理政務之外,最多的時間都用來教導楊炎,不僅給他講解完了《千字文》還開始教楊炎讀四書五經。
而楊炎表出的驚人記憶力也讓楊廣大為震驚,對楊炎的態度也越來複雜了。
楊炎每日除聽課之外,晚上的大部分時間就是跟隨紫玄修練《長生訣》這套比長生功更加晦澀精深的內功。
二十九日在上穀,楊廣朝見了,百濟、倭、赤土、迦羅舍等國使臣、收下了上貢土產,並賜下了豐厚的賞物。
這一次高麗沒有派人前來,讓楊廣十分不滿,私下還說要軍臨高麗皇城。
楊炎知道之後,暗自傷神。
曆史的洪流,是不會因為個人的意誌所轉移的。
二十二日,楊廣駕蒞五原,趁勢出塞巡視長城。
二十三日,派屯田主事常駿出使赤土,求取羅刹。
夏四月初四,把離石的汾源、臨泉,雁門的秀容等地並為樓煩郡。並下旨征調四邊男丁建造汾陽宮。
楊炎跟在楊廣身邊極為低調,除了紫玄和李客師這兩個人,他幾乎不跟外臣接觸。
相比楊炎的悠閑,紫玄道人和李客師而比較忙。因為楊炎練功要泡藥浴,而且還說李靜訓體弱,讓紫玄調理配藥湯,加強李靜訓的體質,讓紫玄有些忙不過來。
而李客師得了楊炎的密令,在上穀暗招人手,培養密探,以商隊的名義滲入高麗。
五月末,汾陽宮大成,楊廣便帶著眾人進駐汾陽宮。
進駐之後,不少楊廣的妃嬪就受了風寒,李靜訓一直被楊炎看護著,逃過了命中一劫,倒是楊麗華染了風寒,情況危急。
楊炎適時的站了出來,向楊廣推薦了紫玄。
“你是葛佑,炎兒的隨行禦醫?”楊廣審視著跪在自己麵前的楊炎和紫玄道人,他早就知道楊炎身邊一直跟著的那個老頭就是當初隨同妖道在楊炎府上說他有聖君之氣的那人。
“回陛下,罪臣正是葛佑。”
“何罪之有?”楊廣眯著眼晴,心思讓人難以揣測。
“罪臣辨人不明,幸得殿下點撥恍然醒悟,日日誦經以求陛下萬壽無疆。”
“過去有沒有罪朕不計較,若是你醫不好家姐,就是死罪。還愣著幹什麼,快去診治。”楊廣大手一揮,讓紫玄前去治病,卻把楊炎留了下來。
“炎郞,若非看在他救下長孫無垢,又對韓擒虎有授藝之恩,朕絕對不會輕饒這妖道同黨。此人醫術過人,可用之,卻不能信之,明白嗎?”
“孫兒謹記皇祖父教誨。”楊炎感覺自己的心跳有些亂,哪怕這段時間他表現的十分乖巧,卻還是不能完全消除當初留下的那根刺。
好在他還年幼,如果當初紫玄是在齊王擺下那一陣,恐怕齊王就得捏著鼻子喝下毒酒下去和楊家已故的先輩作伴了。
退出了宮殿,楊炎感覺自己背後布滿了冷汗。
一次一次的事情告訴他,楊廣的密探無孔不入,而且能力驚人,就連紫玄是韓擒虎的授藝恩師這種密事都能查出來。
警告,這是對楊炎的一次警告,讓他別在後麵做那些小動作,包括他讓李客師培養密探進入高麗的事情。
不過一次楊廣沒當著他的麵提,就是默許了這件事。
還沒有走兩步,楊炎就聽到後麵的宦官趕了上來。
“臣凜奴拜見殿下,聖上囑托臣輔助李參軍發展高麗密探一事,還請殿下賜臣信物。”
楊炎臉色一變,差點滾下台階去。
良久,他才定下神來,從懷中摸出一塊玉牌遞給了麵前十分英武的宦官凜奴,一句話都不敢說。
“臣謝過殿下,另外臣有句話不知該不該講?”
楊炎眼掃四方,沉聲道:“講。”
“殿下年幼,該做什麼便做什麼,鋒芒切莫太盛。臣領鷹衛總都一職,殿下所為全在聖上眼中,還請殿下自重,臣告退。”
楊炎的小手懸在空中,手心留著一塊美玉。
他原本想塞給凜奴,但是對方都沒有收下。
他的示好,是自己做的,還是楊廣授意?
楊炎心亂如麻,回到了自己住所。
“還不夠低調,我應該再低調一點,不能再有其他動作了。”楊炎相信,自己在燕王府的安排全數都放在了楊廣的案頭,他沒有警告就是默許了。但是,絕對不能有下一次了。
收縮,必須收縮自己的步伐。
從此這此之後,楊炎除了楊廣召見,他要不呆在房中讀書練功,要不就是陪著李靜訓玩耍,燕王府一係再也沒有得到他任何指令。
四月十一日,楊廣任命河內太守張定和為左屯衛大將軍。
十三日,下詔書說:“突厥意利珍豆啟民可汗率領部落歸附邊關要塞,遵奉朝廷教化,想改變本族習俗,經常入京朝拜,屢屢上言請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