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洛陽的東宮,是多麼陌生的一個地方。
從它建成以來,一直是大門緊閉,沒有人知道東宮裏有什麼。
朱紅色的大門並沒有完全打開,隻容一個人通過,但是卻有光亮從門裏透出來。
楊炎深吸了一口氣,越過了那道門。
對這個地方,他有過好奇,對他來說不僅僅是代表了儲君的地位,而是他原本的父親地方。可是,楊昭卻連邁進這裏的機會都沒有。
整個東宮,除了一排排整整齊齊的燈籠之外,沒有一個侍衛。
雖是夜裏,但是借著燈光,楊炎還是能看出來這裏經常有人的打理,道路兩旁的草坪和樹叢明顯是有人打理的,被修剪的整整齊齊。
一路走到了東宮的大殿,這裏的燈火更為明亮。
大殿裏並不空曠,而是站了幾百個人,他們全都是穿著宦官的服飾,隻是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老奴恭迎皇世子。”
老奴、皇世子,這兩個詞湊到一起,揭露了他們的身份。
他們是曾經伺候楊昭太子的人,因為他們看起來都不到三十,還稱不上一個老字。唯有早年跟隨楊昭左右的人,才能用這個字眼。更重要的是皇世子,這本是楊炎的身份,隻是當年追隨楊昭的舊臣全都被劃給了齊王楊暕,所以沒有人會這麼稱呼楊炎。
“諸位請起身。”楊炎心頭一曖,示意眾人起身。
原本在主位上翻閱著什麼的楊廣這才放下手中的東西,衝著楊炎招了招手:“這些人都是從小伺候你父親的近臣,你應該都不太記得了吧?”
當年楊炎才六歲,記憶力再好恐怕也沒有多少印象了。
“皇祖父聖明,孫兒的確不記得了。”楊炎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畢竟當年他雖然繼承了楊倓的記憶,可是這麼多年沒有再見過這些人,原本也沒有太多印象,自然記不清了。
“朕隻要一想你父親,便會來這裏看看。這地方,是朕花了最多的心思,可惜昭兒他卻隻住了不到三天。”楊廣說這話的時候,認真的看著楊炎,視線有些模糊,似乎看到了楊昭年少的樣子。
當年他為了繼承大位,楊昭就很少跟在楊廣身邊,幾乎是由他的祖父祖母帶大的。心裏,他最疼楊昭,可是陪他的時間卻是最少的。後來楊昭故去之後,他就把這份愛全部貫注到了楊炎身上。
“若是昭兒還在,朕也不至於像如今這樣焦急。朕日漸年衰,而暕兒又不堪大用。你倒是什麼都合朕的心意,是我大隋最為合適的繼承人,可你太過年幼了。為了幫大隋,幫你鋪好路,朕不得不急。”
“世家之禍,便是國禍。通敵、資敵,他們不僅幹了,而且幹的光明正大。他們掘的不僅是我大隋的基業,更是掘大隋百姓的命根。太平天,誰不願享?”
“可是眼下,有真正的太平嗎?”
“突厥、韋室、高昌、契丹哪一支不想侵占我大隋皇土,虜略我大隋百姓。現在就連小小的高麗,也敢跟朕叫板,其他異族焉有不動之理。四夷不平,國之何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