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秦之初在關注徐世森、蕭蔚湶等人,滿大堂上百位舉人都在關注著他們。他們就像是豫州的日月星辰,總是光芒四射,走到哪裏,都是最吸引人眼球的一批人。
其實,能坐到那一座上,隻是最有可能金榜題名罷了,不代表著他們一定能夠躍龍門。每次會試,考前呼聲高的,事後落榜的,比比皆是。甚至有的,參加十次八次都無法金榜題名,落得個鬱鬱而終的下場。
所以正確的方式是要對這些金榜題名概率比較高的人,保持比較高的關注度,對其他人,也不能忽視。這就相當考驗平日做人的人品了,那樣目高於頂,習慣用鼻孔對著人的人,是無法獲得比較大範圍的認同的,當然,他們要是也實現了金榜題名的夢想,就不會有人計較他們的失禮之處了,別人反過來巴結他們還來不及呢。
受父親影響,秦之初身上多少有些商賈氣,習慣性的會盤算利益得失,他也養成了無時無刻不琢磨人的習慣。
這次進京,他最大的目的,無非是能夠順利的金榜題名,一甲、二甲,他是不敢想的,能夠進三甲,他就謝天謝地了。隻是那位致仕進士對他文章的評價,讓他對這次的禮闈沒有一點底,隻能是盡人事聽天命了。
倘若能夠進入三甲榜單,得賜同進士出身,最多也就是外放做一個七品小官,這時候,他就需要能夠獲得一個比較大的靠山,以便日後能夠升官。
在進京的路上,秦之初選中了韓青石,隻可惜韓青石隻是韓國公府上一個庶出的子嗣,究竟能夠幫到他多少,他是一點把握都沒有。所以他還需要再在別的人身上押注,蕭蔚湶素有才名,金榜題名進入一甲的可能極大,一定要想方設法和結交才成。
這場以歡迎秦之初為主題的宴會進行了將近一個時辰,期間眾人高談闊論,秦之初暗中觀察,從中挑選著值得交往的人選。
等到宴會快要結束的時候,徐世森這個組織者總算是想起了秦之初,“各位兄台,距離禮闈沒有多長時間了,大家一定要抓緊時間複習,爭取能夠金榜題名,光宗耀祖。秦兄,你來的太晚了,就更要抓緊了。”
秦之初連聲稱是,他還要在豫州會館常住一段時間,明白和徐世森搞好關係的重要性。
宴會結束,舉人們四散而去,秦之初剛剛回到自己的房間,徐世森又來拜訪,“秦兄,我見你隻身而來,什麼事情都要自己做,這可不行,實在是有失體麵。身為舉人,身邊怎麼能夠沒有服侍的人呢?你的書童呢?”
秦之初苦笑一聲,把他在香吾山的那場劫難簡單的說了說,徐世森瞪大了眼睛,長籲短歎,“早就知道香吾山賊寇出沒了,我多次向藩台大人上書,請藩台大人派兵圍剿,卻一直沒有什麼成效。這一次,差點害了秦兄,我之罪過也,回頭,我一定要再次向藩台大人上書,懇請返台大人重視這件事。”
秦之初根本不相信徐世森跟豫州的承宣布政使大人熟到這種程度,不過麵上卻顯得十分的信服,“徐兄,我那書童跟隨我多年,這次為了保護我,不幸遇難,我心甚痛。如果徐兄真的能夠說動藩台大人用兵,在下實是感激不盡呀。”
徐世森大包大攬道:“這點小事,包在我的身上。對了,秦兄,你這次離家進京,路上遭遇如此磨難,我看你有必要寫一份家書回家,報個平安。別的我不敢保證,但我可以保證這份家書一定能夠在十天之內,送到你父母手中。”
秦之初確實有寫信報平安的念頭,隻是一直找不到送信的渠道,徐世森的話正好說到了他的心坎上,他連忙磨墨提筆,寫了一封報平安的信,吹幹墨跡,裝在信封中,鄭而重之地交給了徐世森,“徐兄,拜托了。”
“些許小事,秦兄就放心交給我吧。”徐世森把信放到了自己的袖袋裏,又道:“書童的事,秦兄還是要重視起來,現在住在咱們豫州會館的兩百多個舉人中,隻有你一個人沒有書童,這事你可要注意呀,一個不好,大家夥會看輕你的。要不,我給你介紹一個?”
書童是貼身之人,怎麼可能使用外人。秦之初連忙婉拒道:“小弟已經有不少麻煩到徐兄的地方了,這件事,我還是自己解決吧,明天我就去一趟人市,買一個書童回來。”
徐世森也就是隨便說說,在禮闈之前,他花了不少力氣做這種事情,在豫州會館入住的舉人,最有希望金榜題名的人,是他重點結交的對象。秦之初雖然沒有蕭蔚湶名氣大,但是在豫北府也是有史以來最年輕的一位舉人了,有金榜題名的可能,為此,徐世森才再三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