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宗皓忽然正色道:“在下雪宗皓,是西疆七皇子。這番請姑娘來,是想要姑娘你幫助我們西疆對付西境。”
紅菱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
“請?你確定嗎?”
“宗政姑娘,我很抱歉用這樣無理的方式帶你來到西疆。我可以向你保證,你幫我們對付西境,絕對是有好處的。”
“哦?”
紅菱眉毛一挑,因他叫她宗政姑娘,心裏覺得好笑。
故作好奇,她問:“有什麼好處?”
雪宗皓微微一笑:“要什麼就有什麼。”
好笑更甚,紅菱壓著笑意,問他:“有這麼好?”
雪宗皓一點頭:“就這麼好。”
頓了頓,他說:“事實上,西境這兩日亂起來了,你隻要回去毒死兩個人,就算是大功告成。”
聽到西境亂起來,紅菱的心裏咯噔一下。
“亂起來了?不會吧,我睡了多久?”
“不久,”雪宗皓不知在笑些什麼,“三日而已。昏君酈文崑醉酒,打死了兩個在軍營之中極負盛譽的老將軍,犯眾怒了。現在西境亂作一團,你隻要趁亂毒死兩個人,回來了就是我西疆的大功臣。”
“這麼簡單?是哪兩個人?”
紅菱笑得心虛:“你不會讓我毒死皇帝和皇後吧。”
雪宗皓搖搖頭。
“我要你毒死昏君酈文崑,和他身邊那個軍師,名叫秘奇勝的。”
秘奇勝,這個名字為何如此耳熟?啊,蕭卓宸在西境,就是以秘奇勝的身份活動的。
好笑吧,才對他死心,要離他遠遠的,最好這輩子再不相見。出了門,就被人抓了來,指名要她取他的命。
好不容易遠離了他,還要找回去嗎?
一想到再要見他,紅菱心裏就發怵,他們之間變成現在這樣已經是可笑,她再作為西疆殺手回去殺他,算不算是糾纏不休?
看她糾結,雪宗皓並不心急,隻是告訴她:“你還有一天的時間考慮,我命人一會兒送飯菜來。”
他說給她一天的時間考慮,可是才過了半天,他便又回來了。
開口,他便問她:“你哥哥和秘奇勝什麼關係?”
紅菱正琢磨著怎麼逃跑,被他問得兩眼發黑,誰是她的哥哥,什麼就和秘奇勝什麼關係。
很快,她反應過來,雪宗皓說的她哥哥是宗政澤,宗政澤和蕭卓宸什麼關係……
“我不知道,宗政澤花天酒地,我找不到他的人。”
這是句實話,她不知道為什麼,宗政澤和蕭卓宸好到能打一壺酒喝,她有問過,但是他們從來都不肯告訴她原因。
雪宗皓看著她,半天,試圖從她的表情之中看出破綻,然而沒能成功。
輕歎了一口氣,他問她:“紅菱姑娘,可有許配人家?”
下意識搖搖頭,紅菱一臉莫名其妙地看著他。
“依我看……”雪宗皓袖子不經意在紅菱身前一動,紅菱不防,便覺得頭有些暈。
神魂分離,雪宗皓的聲音從很遠的地方傳來,他說:“過幾日,你我成婚。”
她陷入蛛網之中,眼前黑暗,全身無力。
掙紮了一陣,絕望之感席天蓋地。
倒在原地崩潰了很久,她聽到了卓宸的聲音,竟然開心到流下淚來。他呼喊她,聲音急切又溫柔,讓她想衝過去抱住他。
她想說:“卓宸,卓宸,我再也不要放你走了,不管你願不願意。”
但是她沒有說話的力氣,怎麼努力都張不開嘴,一個音節都發不出來。
然後,卓宸走了,呼喊她的聲音漸行漸遠。
她的心開始痛了,從黑暗之中痛到明亮處。
紅菱費力地睜開眼,天地一起一伏顛得她想吐,想要掀開頭上壓著的東西,卻發現自己的雙手被綁在了一處。
愕然低頭,她發現自己身上穿著大紅的喜服,往上麵一探,壓著頭的不是別的,是鳳冠和大紅的蓋頭!
而她感覺到的顛顫,原因更簡單,她現在是在一頂轎子裏。
她想喊,可是一根布條封住了她的嘴,讓她無法大聲說話,她想跳出去,可是她的雙腳也被綁了個結結實實。
外麵的鑼鼓聲震天,西疆特有的悠揚曲子用嗩呐吹出來喜氣洋洋,一頂轎子,將她隔絕在一個驚恐黑暗的世界。
這方天地不會因為她的驚恐,變得溫柔下來。
鑼鼓聲更凶,嗩呐聲刺耳起來,紅菱用盡了辦法都沒能掙脫,轎子搖晃起來,外麵叫好聲一片。
該是表演了什麼花樣兒。
她的手掙得生疼,都沒能從那繩子中掙脫出來,轎子卻落下了。
鑼鼓聲漸稀,隨之而來的是轎簾被掀起來,一個婆子高喊:“請新娘子下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