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大壽(1 / 1)

一國國君大壽乃四方大事,雖然宮中雖已籌備一個月,但這最後的這半個月也不見有什麼可鬆懈的,反倒還要更加忙碌幾分。

因著霍悠明回來了,薑步弱倒是不敢三天兩頭的出宮去了,半個月來也不過去過四次,找了昔日認識的狐朋狗友喝了幾次酒,不過是一些小家族的不成器的子弟,在外人看來,紈絝,無才,內裏卻是更有一分的放蕩不羈,和這種人相處,倒是比和那些才俊貴族要輕鬆的多。

這些人哪知道她的女子身份,期間硬是拉著她去了一次花樓喝花酒,談天說地,好不雅致。

來參加大壽的人陸陸續續的也都來齊,都是住在驛站裏,除開早已來的永成太子,孟扶綏,其他的琅琊王家王辰之,襄陽王世子薑歌翊,異姓王沈啟康,大曆靖王白月吟等眾多人都齊聚於驛館,熱鬧非凡。

大都是受了頂尖教育的鳳雛麟子,當然也免不了會有一些老鼠屎,在深夜他人要不休息要不看書的時候,總會傳出一聲聲響徹雲霄的喊聲。

“五魁首啊,六六六,我贏了,喝喝喝,你喝。”是永成太子卿絳青為首的大越使團的聲音,聲音中已經帶有絲絲醉意。

過了一會兒,想是罰酒的人已經罰完了,聲音又想起“接著,七步才啊,三星高照,四喜臨門。”

“太子,你輸了”齊哄哄的笑聲,隨後是酒杯相碰的聲音。

薑步弱連忙在宮中生活實在乏味,隻能祈禱著壽宴趕快到來,早早解脫了,好在在她的求神拜佛中,壽宴終是到來了。

地點是在可容納萬人的萬和殿,入目處盡是金碧輝煌,流光溢彩,薑步弱素來愛湊熱鬧,早早已到,卻是故意躲在在無人關注的角落裏,卻又能將滿堂大多數人盡收眼底,雖是公主,卻因為尚未及笄隻梳著簡單的小螺髻,後麵的近半的頭發都披散於肩,麵上以輕紗遮擋,好在麵前有屏風遮擋到部分,中途還可在他人不注意之時將輕紗取下。

桌子盡是以貴重的花梨木雕刻,前麵安排的都是各國的顯貴中的顯貴,隻是大多還未到場,不過來了零零散散幾個,慶國公小公爺與剛剛襲爵的安國公坐在一起,拋開內裏的明爭暗鬥,表麵看起來倒是相談甚歡。

薑步弱眼睛一亮,卻是看見了坐在較上首的孟扶綏,他一個人獨坐,卻並顯孤獨,反如山中的一股清泉,隻是之前見到白白淨淨的臉上,如今帶有幾絲潮紅,身後的侍從連忙拿出毛裘給他披上。正巧他所在的位置與薑步弱是在全席中最近的。

薑步弱也不扭捏,提裙便繞往他的身後走去,滿屋盡是達官貴人,他的侍從也不敢輕易出手阻攔,薑步弱站定他的身後,輕輕一拍他的肩。轉過來的臉上五官近乎完美,如果真要說什麼不完美的便是帶著點書生的文弱,以及病態的潮紅。

他看著麵前的人毫不認識,卻又仿佛帶著一絲絲的熟悉感,內心驚訝麵上卻是不露出一絲一刻,平靜看著麵前女子與自己同座,隔著輕紗也能模糊的看見她此刻是笑盈盈的。

薑步弱看他如此看自己,也料想到他定是沒有認出她,不過也不稀奇。

她摘下麵紗,片刻又戴上,笑道“孟公子,你不記得我了”

孟扶綏連口都沒有開,等待著她的下文。

“那日在福泰酒樓,我和孟公子也是這般比肩而坐的。”

孟扶綏聯想到麵像,當真是個九分想像,心下了然,薑步弱隻見那薄唇輕啟,道“是你,燕國公主”

這下倒是輪到她驚訝了,神色也放了下來,問道“你早知道了?”

“隻是知道你是宮中人,倒沒猜到你是燕國公主。”

薑步弱複又笑道“瞧著你的身子倒是比上次還要差,是水土不服嗎?”

孟扶綏臉上未變,隻是隱隱有幾分自嘲“是從娘胎裏帶出來的舊疾了,如果說水土不服,倒也是不錯。”

自覺定是提到他心中難以告人的傷痛了,薑步弱在心中打了自己幾嘴巴子,幹脆緊閉嘴巴,不再開口。孟扶綏本就是一個寡言的人,他更不開口,隻感覺抹抹尷尬。

尷尬中,又有許多人到來,不過是她素日已經知道的或者相熟的,半天才看到一個不曾見過的人,一身紅衣,長發以玉冠盡束於頂,桃花眼微微上挑,帶著一抹笑意,倒是從不知竟會有男子長的這般柔美,卻又不帶一絲女氣。

“大越永成太子卿絳青。”許是注意到她的目光,孟扶綏提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