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然在觀境中看到這兩個人,我嚇了一跳。出現落日是正常的,我就是這麼想的,心有所想觀中所見,這個好解釋。可出現了琳琳和大姑姐,就有點不通了,我壓根就沒想她們,怎麼憑空就出現了呢。
滾圓的落日下,這兩個人看上去很,像火柴棍大,拉著長長的影子。別看那麼遠,可她們在做什麼,動作和表情都能看清楚,毫發畢現。
琳琳正在用繩子,一圈一圈繞著大姑姐的脖子上。我屏息凝神,繞過繩後,琳琳鬆開手,大姑姐突然被繩子拽到升了空。繩子極長,往上看我嚇了一跳,繩子的那一頭居然掛在紅色的落日裏。
整個場景有點像某種動態的漫畫形象,火柴棍大的人被繩子懸在落日上。
大姑姐身體在空中拉直,兩隻腳下垂,一動不動。琳琳欣賞了一番,回過頭看過來。我心裏咯噔一下,這就更怪了,觀想境中是沒有我的,我能“看”到,但此境中並無實在的“我”,此時此刻,琳琳卻似乎在遠遠的地方能看見我。
她朝這裏看過來,伸出手在空中寫了幾個字,筆畫隨著手動,隱隱在空中呈現出痕跡,我凝神去看,她寫的是“第一難”。隨後她收了指,空中的字自然消散,她朝著縱深方向走去,身影越來越。
我無法形容此時看到的情景,觀想境的空間沒有長寬高這些概念,除了落日,其餘的地方猶如山水畫裏的留白,沒有參照物便無法體現空間的縱深和透視原理。
而當琳琳動了之後,空間便有了參照物,以吊死的大姑姐為標杆,她在朝縱深走去,身影漸,形成透視。可這個縱深有多深,卻無法估算,眼前隻有白茫茫的一片,無遠無近無上無下。
我正癡癡看著,琳琳在極遠的地方停下來,她的身形已經到手指甲那麼大,她忽然轉過頭看我。
別看她這麼,全身的動作和神情卻栩栩如生,能很準確的傳達到我的感覺裏,奇妙到無法描述。
她的腳下生出許多黑色的東西,一具一具的,仔細觀察,我倒吸口氣,那都是屍體,擠擠挨挨成千上萬。
她站在屍體之上,對著我寫下了幾個字,寫的居然是“第二難”。
寫罷,她憑空一指,正指向我。
我登時屏住呼吸,就在這時,突然有人重重拍我,我大叫一聲,睜開了眼。
發現自己坐在紅木椅上,拍我的人是店裏的茶道姑娘閔麗。閔麗穿著旗袍,笑嘻嘻看我:“王哥,幹嘛呢,睡著了嗎?”
我滿頭冷汗,挺直腰板,眼前依然是扇子,扇麵上畫著太陽紅彤彤的,剛才就像是做了一場夢。
我趕緊合上扇子,太邪門了,勉強對她沒事。
閔麗:“王哥,你的手串好漂亮啊,是你女票的嗎?”著,伸手就去拿。
我這才想起手裏還攥著紫水晶手串,趕忙收起來:“不是,不是。”
閔麗撅著嘴:“真氣,看看都不讓。”
我低聲:“這東西是有來曆的,不怎麼幹淨,不能給你看,怕你沾上晦氣。”
閔麗張著嘴看我,道:“不給看拉到,我還不看了呢。”姑娘脾氣挺大,撅著嘴走了。
我擦擦冷汗,一切恍恍惚惚不那麼真實。
我也不敢再試,這裏畢竟是茶莊,人來人往的,真要再進觀想境界,被什麼人衝撞打斷,非走火入魔不可。
下午還真來了幾個客人,詢問茶品,我簡單看過一些資料,一知半解,把他們都打發走了。臨近下班的時候,張南華才從外麵回來,一身的疲憊,他叫住我,問我以前是做什麼工作的。
我們兩個還真沒怎麼好好聊聊,我告訴他以前做的是網站維護和信息采編。張南華來了興趣,跟我,他現在正在經營一家淘寶店,除了賣茶葉還有各種風水飾物,什麼水晶石、手串、化煞大禮包之類的。他問我平時能不能寫點文案,商品介紹之類的。我沒敢大話,隻可以試試。
張南華跟我講了文案要求,需要國風和曆史沉澱的文字,如果我能幹,他就在店裏給我專門上一台筆記本,幫著他打理網上的店鋪,當然,工資和獎金會大幅度往上加。
有錢能使鬼推磨,這樣的好事我打著燈籠都難找,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