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姨上前叫門:“陳光棍,開門!”
後麵有人起哄:“陳光棍,別睡了,有娘們主動找你過夜。”
一群人哄堂大笑,表姨也不惱,農村就是這樣,互相個葷話開個心都很平常。
敲了半沒人應門,有人:“這可新鮮了,陳光棍哪不是日睡三杆,難道今反性了?下地幹活去了?”
表姨看我們,聳聳肩:“不在家,下次再吧。”
木淳沒話。
我想了想,退後兩步突然一個加速跑,一腳踹在門板上。這破門多少年都不修了,我用力極大,一腳踹開,大門一開,從裏麵頓時散發出怪味。
表姨站在最前麵,馬上捂鼻子,後麵的人都陸續聞到,有人眼淚都給辣出來了。怪味腥臭難聞,熏得睜不開眼。
屋裏黑不拉幾,一點光都沒有。
眾人麵麵相覷,簇擁著往裏走。別看現在是大白,可陽光難入,屋裏又潮又陰,剛進到裏麵,突然前麵傳來一聲尖叫,我停住腳往前看。
在裏屋正中的房梁上掛著一具屍體,死了很長時間,熱,味道滾滾而來,原來是屍臭。
眾人膽子再大,也不敢在這裏停留,趕緊往外跑,很多人帶著都有手機,開始撥打110。
我捂鼻子正要出去,木淳一把拉住我,輕輕:“咱們不能走,一會兒警察來了,會把屋裏的相關證據取樣拿走的。”
現在不是和他鬧別扭的時候,大局為重,我嚴肅起來:“好,咱們先檢查。”
屋裏人都跑光了,正好方便我們行事,我和他進到屋裏,木淳反手把門關上,頓時光線更加晦暗。
屋子確實陰森,流淌著看不見的冷意,讓人汗毛倒豎。
我好歹是經曆過古墓探險的,多少還有些膽子,難得的是木淳相當有膽色,看著眼前的屍體竟然不害怕。難怪木老先生一直留他在身邊,估計是想重點培養。
吊死的這個人穿著一身綠色的老式軍裝,他大概四十來歲的年紀,頭發很長,垂著頭,頭發擋著臉,看不清長相。手腳下垂,皮膚已經發黑了,估計死了很長時間。現在這情景不多嚇人,卻有種不出的負能量,壓在胸口呼吸不暢。
這人可能就是陳光棍了,不知道他為什麼自殺,他和我媽中邪的事有莫大的關係,我再怎麼不舒服也得咬牙忍著。
我在屋裏檢查了一圈,這裏家徒四壁,灶台髒得能有一尺厚的油漬,牆麵被煙熏得漆黑,旁邊放著一個筐,裏麵塞著三四個餅子,有個還被咬了一口,上麵長滿了綠毛。
這時,木淳從裏屋出來,招呼我:“王慈,你過來看。”
我進到裏屋,這是陳光棍睡覺的地方,一張破床,一個櫃子,混的連電視都沒有,唯一的電器就是一台老式收音機。木淳讓我看的,是房間的地上。
在房間正中擺了一堆石頭,顯然不是屋裏的一部分,在地上形成了一個類似圓圈的粗糙圖案,應該是有人刻意為之。最詭異的是,石頭中間扔著一隻黑色的死烏鴉,滿身血,讓人渾身起雞皮疙瘩。
木淳用手機把這一幕拍下來。
“這是什麼?”我驚慌著問。
木淳道:“好像是法陣。回去問問爺爺。”
“是陳光棍布的嗎?”我心驚肉跳。
木淳瞪我一眼:“我怎麼知道。”
話沒完,外麵傳來警笛聲,警察來的是真快。我們趕緊往外麵走,還是木淳心細,拿著手機又前前後後對著屍體拍了幾張照片。現在時間匆忙,不可能細細檢查了。
正要出去,忽然我看到房梁下麵,陰暗的地方好像有什麼東西,一簇簇的。實在太黑,我用手機去照亮,這一看就嚇住了。
在房梁底下,生滿了一大片的金魚草。這種植物木老先生曾經在我家房梁下也發現過,看著像蒜頭,上麵布滿了空洞,細看又像是骷髏頭,最是邪門。
我沒敢動這些東西,隨手拍了兩張照片,這才出去。
此刻院裏全是人。表姨過來拉住我的手,埋怨:“你這孩子怎麼回事,剛才找了一圈沒找到你,你要出點什麼事我怎麼跟你媽交待。”
我吱吱唔唔對付兩句,警察已經進到院裏,在房子外麵拉上了黃色警戒線。村長也到了,讓看熱鬧的村民都離開,了好幾遍人都不走,反而越來越多,院裏簡直人山人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