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很快便降臨了。如斯黑夜,無月無星,深沉如墨,細膩如綢,讓人有一種緊張的壓迫感。梵旭一群人惴惴不安地在湖邊等待著那個紅色的身影。
“嗬嗬……”風鈴般的笑聲傳來,仿佛融入了風一般,讓人發覺不了她在哪裏。梵旭他們驚異地望著四周。
“不逗你們玩了。”紫湮輕輕一笑,火紅的身影顯現出來——她,在湖的中央。靜靜地立在水麵上,足不沾水,衣不濕露,腳下是一圈圈靜靜的漣漪。
梵旭一行人更是驚異。
紫湮完全無視了他們的震驚,平平淡淡地說:“你們要過的,有兩項測試。那麼現在,你們先圍著這個湖跑十五圈吧。”輕描淡寫,就像是在回答別人“今天吃了飯沒有”一樣。
梵旭怔著,不解地看著紫湮。
紫湮不悅地皺皺眉,說:“不要讓我說第二遍。”
梵旭顧不上這麼多,隻好跑了起來。其他孩子見有人跑了,也三三兩兩地跟上了。最後所有人都跑了起來。紫湮在湖中央看著,眼中閃過一絲暗光。
這些孩子在五家過的日子並不是很好,所以比起那些嬌生慣養的孩子,體質要好很多,意誌也會更堅定,如果努力的話,就都是可造之材。紫湮是誰?她最擅長的,就是將石頭琢成美玉,將朽木雕成精品。
但是無論怎麼說,他們到底還隻是孩子,跑了幾圈,便有人累了。有幾個停了下來,但看見湖中央那個紅色的身影,便咬咬牙,又跟上了隊伍;有的人摔到了,幾個孩子掙紮了下,停下來,拉著那個摔倒的孩子一起跑,甚至可以說,是走……但他們,都沒有停下來過,沒有。
紫湮微微一笑,飛到一直跑在最前麵的梵旭身邊,和他們一起跑了起來。半晌,揮揮手,所有人的眼睛都被蒙了起來,然後便動不了了。
“閉上眼睛,你們應該可以看見一條紅線吧。”紫湮的聲音傳入他們腦中,“順著紅線跑。跑到紅線的終點,你們就可以休息了。我會陪著你們跑。”
話音剛落,他們都能動了。他們聽話地順著紅線跑著,越跑,他們發現越吃力——他們不是在湖邊嗎?為什麼這種感覺和剛才完全不一樣?
疑惑間,紫湮的聲音在他們腦中響起:“調整呼吸,注意節奏。不要說話,保存體力。你們能做到的。”她的聲音,帶著跑步時的些微跳躍感,但是並沒有氣喘籲籲的感覺,反而十分平靜。
梵旭一直跑著,他也很累,但是他不想就這麼放棄。他要留在她身邊!盡管知道自己沒有任何天賦,但是還是忍不住向往強大,希望可以強大到保護自己想保護的人,希望可以留在這個讓人震驚的女孩身邊……她才六歲,就強大到這個地步,應該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天才吧,連五位大長老都對她另眼相看……自己,可以麼……?
猝不及防的,紫湮的聲音忽然傳到他的腦中:“跑下去,堅持下去。你有天賦的……相信我,我會讓你的天賦重見天日……跑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