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靈眼珠子一轉,啥都明白了。
村長四十來歲了,老來得子,媳婦給他生了個大胖小子,本來是件喜事,可村長怎麼看都是垂頭喪氣的,為啥呢?這要說起他家那位比母老虎還凶的婆娘,懷胎十月,自打懷孕那天就開始跟村長分房睡,急得村長上躥下跳,好不容易熬過了十個月,那婆娘又開始坐月子,夫妻的那檔子事又不知道拖到猴年馬月去了。
村長媳婦懷孕期間村長可沒少往老屈家跑,作為老屈家的鄰居,屈凱夫又是龍靈發小,所以龍靈時常關心鄰居家的一舉一動。
老屈是村裏的會計,但凡是被村長支出去算賬,那這位英明的村長準是要來老屈家。
屈大嬸成了村長的姘頭已經是全村都知道的秘密,唯獨老屈和村長媳婦不知道,一來呢,是怕哪年要是鬧啥饑荒,村裏分糧食會少分自己家兩斤,那可不是開玩笑的。二來呢,老屈雖然人老實巴交的,可犯起混來是個不要命的主兒,誰都怕因為這事兒鬧出人命來,所以全村上下都瞞著這兩位,不敢明麵上說,也就是背地裏幾個要好的念叨一下。
龍靈嘿嘿一笑,家裏雖然多了個寡婦,可是這好事咋總是一件挨著一件呢,這不,賺錢的買賣又來了。
龍靈藏在老屈家院牆下十來分鍾,估摸著這倆人也差不多該脫完衣服了,就放下豬頭,大步流星的往屈家走,一邊走一邊念叨著:“屈大嬸,凱夫在家嗎?我找凱夫下河摸魚去啊!”
嘴裏喊著,腳底下步子卻是越走越慢,這萬一進去了,倆人還沒穿好衣服可壞了計劃了。
剛一推開屋門,屈大嬸正好扣好最後一個口子,捏著蘭花指把頭發往鬢角後邊一別說:“是小靈啊,凱夫不在家,你下午再來唄?”
龍靈環顧一下屋子,沒見著村長,難道是從後門溜了。轉過頭再一想,不對,屈家前兩天下大雨把房子壓了,後門堵住還沒清理好呢,村長應該還這屋子裏。
仔細一看,龍靈明白了。屈家屋子裏有個放棉被的櫃子,放在地上約莫有一米高。村子裏家家戶戶都有這麼一個實木的櫃子,夏天用不著棉被的時候都把被子放櫃子裏,而且這種櫃子都特別嚴實,怕被子招潮蟲。
這時候炕上多了一套棉被,看來是急急忙忙的拿出來讓村長躲在裏邊了。
龍靈嘿嘿一笑,跟屈大嬸說:“哦,不在家啊,去西山種地了吧?”
屈大嬸連連回答是。
龍靈一邊說著,一屁股坐在了櫃子上,倆腿晃蕩著跟屈大嬸聊天,說不出的自在。
屈大嬸一看這可咋整,這木櫃子本來就不怎麼透氣,讓這祖宗一坐,更是一點縫兒都沒有,但是又不好意思明說,畢竟這是不要臉的勾當。一邊跟龍靈聊著家常,一邊心裏犯嘀咕,龍靈這是抽的什麼風,跑這跟老娘說哪門子家長裏短。急的屈大嬸額頭直冒汗,生怕村長在裏邊憋出個好歹來。
櫃子不大,空氣本來就少,龍靈這麼一拖延時間,村長可受不了啊。沒過十分鍾,櫃子裏大口喘氣的聲音越來越大,外邊的倆人聽的真真兒的,可是龍靈還是一副悠閑自得的樣子跟屈大嬸聊天,像是完全聽不見一樣。
又過了幾分鍾,龍靈覺得村長估計夠嗆了,對屈大嬸說:“嬸子,大侄子求你個事兒唄?”
屈大嬸心理邊也不明白,但是一時半會也猜不出來,就說:“你看你說的,跟嬸子還說啥求,有事你就說,是不是又沒糧了啊?“
龍靈搖搖頭說:“嬸子你應該知道吧,我家多了個寡婦,現在正家當苦力呢。”
屈大嬸點頭。
龍靈接著說:“你也知道我家那情況,我一個人都吃不飽,咋能再養活個寡婦呢,再說了,我這還沒娶媳婦呢,家裏平白無故養個寡婦說出去誰還敢嫁給我啊。”
屈大嬸表麵上點頭同意,其實心裏邊嘀咕:“就衝你七星村龍靈這幾個字,估計十裏八鄉也沒有閨女敢嫁給你。”
龍靈又說:“我就尋思著給這寡婦找點活幹,也能貼補一下家用,你想啊,我是少爺,他是仆人,這是天經地義的嘛。可是咋這村裏能有啥活讓一個娘們幹的?想了半天,終於讓我想到了,村長家媳婦不是前兩天剛生個胖小子嘛,這月子沒人伺候哪行啊。屈大叔是村裏的會計,跟村長走的親近,我想求嬸子跟屈大叔說一聲,讓他跟村長念叨一下,我家那個寡婦去給村長媳婦伺候月子,村長多少給五百塊錢意思意思就行。”
龍靈連珠炮似得說了一連串,每次提到“村長”兩個字的時候,總用腿蹬一下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