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擺酒,不想將她和他的關係告召天下,不想讓更多的人知道,他,結婚了。
這才是她最初接觸的夏嚴澈,那個坐在角落喝著悶酒,我行我素,冷言諷刺,一點都不在乎妻子感受的毒舌男人。一切,竟是這樣回到原點。她,夢醒了。
晚飯後,趁夏嚴澈去車庫取車,蘇珊妮偷偷將她拉到一邊,小聲說到:“小淺,你別難過,阿澈的性子就是這樣,他們父子倆也經常為不同的意見爭執很長一段時間,我們習慣了,也就別在乎他們心裏想的是什麼。”
或許蘇珊妮是怕夏小淺多想,所以才說的這些安慰的話。於是夏小淺莞爾一笑,拉著她的手,故作輕鬆的作了回應:“放心媽咪,我懂。”
蘇珊妮點頭,可當看到她空曠的手指,眉頭又是一緊。
“你們的戒指呢?”
夏小淺趕緊將手收回,尷尬的笑笑,“一直放家,太貴,不舍得戴。”
蘇珊妮還在皺眉,好在夏嚴澈的車在這時開了出來,不偏不倚,正停在她們麵前。
夏小淺坐進去,向兩位家長揮了揮手,告辭了。
夏嚴澈開得勻速,悠揚的樂曲從CD的音響娓娓傳出,巧妙的打破了她和他之間忽生的僵局……
回到淺水灣的家,推開門,又是一陣清冷。
夏嚴澈換了鞋,將外套脫下放在沙發,一聲不響的往臥室走去。
麥咭在地上打了個滾,像是在歡迎主人的回歸,兩隻眼一閃一閃的望著夏小淺,像是期待她的撫摸。
從主臥的浴室裏很快傳來花灑的水聲,應是他在洗澡,夏小淺從地上抱起麥咭,轉身就倚著窗台向外觀望。
海風吹著浪花打在沙灘,暗夜中雖不能將那畫麵看得清晰,但卻能聽到悲憫沉重的濤聲生生不息。她靜靜的站著,感覺自己也曾像這樣怨天尤人站在這裏,然後一轉身,總是一室寂靜。
時間不知過了多久,麥咭突然豎起脖子,朝她身後“喵”了一聲。
是有人來?
她微微側臉。
夏嚴澈披著一身白色浴袍,短發微濕,清新的香味淡淡傳來,腳步也漸漸近了。
她目光一怔,又在他半敞的頸脖上看到了那顆閃亮的戒指。
他一直戴著?那究竟,是誰送的?她不相信一個大男人,特別是像他這樣的男人,會把一個戒指隨身帶著。
“還在抱怨我沒有跟你說出國的事?”他終於開口,在她身後伸手環抱住她。
正常人能不怨嗎?丈夫要出國,妻子卻在前一天晚上才知道,還是從別人的嘴裏!
可這些話她最終壓在心裏,沒有向他說出。
是麵子吧,她也要麵子的。
“對不起……”他突然將頭靠在她肩上,輕輕的說出那三個字。
她又是一怔,他,居然在向她道歉?
他繼續埋頭,鼻尖藏在她的發中,深深嗅著。她感到一時瘙癢,忍不住縮了縮脖子,卻被他抱得更緊,摟得更近。
麥咭似乎覺察了什麼異樣,突然從她懷中跳了下來,輕盈的躍到地上,再優雅的走回屋子,識趣的退出了兩人單獨相處的空間。
她的心跳驟然加快,他這是,想要做什麼事呢?
清晨的鳥叫從窗戶傳來。
男人睜眼醒了,轉過頭看了看身邊靜躺的人兒,整齊幹淨的睫毛遮住了她明媚如霞的瞳眸,呼吸勻稱又平穩。
他忍不住在她唇上輕輕一吻,她沒有動,睡得很沉,興許是昨晚太累了。他笑了笑,然後起身下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