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擔心傷口會在拆線後再度裂口。
由於緊張,菲蓿交叉在一起的雙手已經汗津津的了。
可是東邦和楚爾卻都是滿不在乎的樣子。
兩個人談笑風生著,說著她聽不懂的土語。
菲蓿實在搞不懂,這個兩個男人為什麼會如此的怪異!
他們倆其中的任何一個,在跟別人相處的時候,都會很冷淡。
不管是言語還是動作,似乎都沒有感情色彩。
當然,兩個人之間還是有區別的。
“鬼魚”更冷酷一些。
東邦更麻木一些。
可就是這樣的兩個人,隻要他們待在了一處,就會產生奇妙的化學反應。
兩個人會像這樣談笑風生。
會默契地合成一體,去應對任何突如其來的危機。
更會在用餐的時候,為了一塊賣相不錯的香蔥排骨而互相謙讓。
當然,所有的過程中,東邦的謙卑都是必備的。
菲蓿看得出來,“鬼魚”有時候想刻意抹去東邦的那份謙卑,但執拗的東邦依然以“奴隸”自居,“鬼魚”隻有隨他去了。
菲蓿曾經一度懷疑,這兩個人會不會是一對“戀人”呢!
觀察了兩天之後,她就推翻了自己的想法。
他們倆之間並無任何肢體上的親昵接觸,甚至連曖昧的小動作都不存在。
應該隻是單純的兄弟情誼。
菲蓿判斷,反複無常的“鬼魚”能夠和麻木呆板的東邦有此情誼,兩個人一定經曆過什麼不同尋常的事情。
生死之交?
這個倒是很有可能的呢!
總之,兩隻超級怪物在拆線之際,依舊不改變態本色。
當楚爾拿出拆線的工具時,菲蓿還是忍不住把頭扭了過去。
楚爾卻忽然站了起來。
然後,一把拉過菲蓿,讓她坐在東邦身邊。
“做什麼?”菲蓿驚訝地仰著頭,望著楚爾。
“你來拆。”
“我?憑什麼是我啊?”菲蓿不敢低頭看東邦的手。
“醫生縫合,護士拆線。”楚爾倒是振振有詞。
“可是我不會!”說著,菲蓿企圖站起來。
“我可以教你。”楚爾摁著她的肩膀,強行令她坐了回去。
“算了,‘魔鯊’,我自己來吧……”東邦趕忙出來打圓場。
菲蓿的小倔強他是了解一些的。
“魔鯊”的堅持也是絕對無法撼動的。
兩個人要真是杠在了一處,受折磨的還是他這個旁觀者。
楚爾不理東邦的提議。
“東邦是為了救你才受的傷,你要是有那麼一丁點的良心,就該為他做點什麼。”楚爾的嘴角流露出鄙夷的神情。
難道每天照顧他的人是你嗎?菲蓿在心裏反詰一句。
但她嘴上卻沒說出來。
是啊,人家為自己做了那麼多,總該回報一點點的。
便哆哆嗦嗦地拿起了拆線用的工具。
楚爾的大手依舊搭在菲蓿的肩膀上。
因為緊張,她竟然忘了甩開這兩隻“髒手”。
就在她哆嗦到不行的時候,肩膀上傳導過來一股力量。
她感受到了一種鼓勵。
心裏便踏實了一些。
手就抖得不再那麼凶了。
“先用碘酒將線腳全部消毒,潤濕……”
“用消毒過的剪刀將線腳從中間剪端……”
“用鑷子夾住線頭,一定要夾牢固了……”
“快速用力抽出線頭,記住,速度要快一點……”
楚爾在菲蓿身後指導著。
菲蓿每做完一個動作,便深呼吸幾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