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張頜、高覽於汜水關內休整完畢,與張飛、趙雲二人一同兵臨洛陽城外,城內已然趨於混亂。不過城頭守兵倒也存在,張頜為了穩妥起見,還是下令在城外先行駐紮。
當夜,就在四將準備早早歇息的時候,營外暗哨突然折回大帳,並帶來了一個身著灰袍看不清模樣的男子。大帳內,暗哨躬身道:“將軍,此人擅闖我軍軍營,言及有要事告知幾位將軍,小子不敢擅殺,還請將軍定奪。”
“把你這身袍子脫了!”雖然高覽在四將中將位最低,但因為此次出征司隸乃是以他鄴城兵馬為主,是以這首座之上便是他坐著:“縮頭藏耳之輩,也妄想闖我軍營?”
“是,是。”灰袍下的男子連連稱道,隨即將頭帽一摘,袍子也脫在地上,顯出了他的廬山真麵目,赫然是袁紹帳下幾位重要謀士之一的郭圖。
張頜、高覽、趙雲或許不認識郭圖,但曾今與袁紹打過幾次交道,甚至差點有將其手刃機會的張飛如何會認不出來,此人乃是袁紹心腹。
見郭圖有恃無恐的掃視自己四人,頓時怒喝:“郭圖你膽子不小,身為洛陽謀士,居然夜闖我軍軍營,來人啊,把他給我拉出去砍了!”
“益德且慢,”張飛的怒喝被張頜製止,隻見張頜挺身問道:“你是袁紹帳下郭圖郭先生?”
郭圖雖然有很大的把握這幾人是不會殺自己的,但張飛那一聲暴喝還是讓他心有餘悸,吞沒嘴中口水,整了整衣衫開口道:“正是在下。”
首座上,高覽開口問道:“你來我軍營何為?”
郭圖聞言露出一絲笑意,頷首道:“來送諸位將軍一樁功勞。”
張飛再次蹬眼:“我等馬上取功勞,自是身經百戰,何須你這地方軍師相贈!”
“那如果是不費一兵一卒,攻克洛陽呢?”一字一頓的開口,郭圖雙眼掃視四周:“不瞞諸位將軍,圖原本是不會前來相助你等敵軍,奈何如今主公不在,少主卻欲加害於圖。不得已,圖不願同如此昏庸少主共存亡,便趁夜逃出了洛陽。”
郭圖這番話真假參半,卻是不用擔心被人拆穿。說它真,是因為荀諶終究還是把郭圖所獻破敵之計會導致的動亂說出,並告訴袁譚郭圖肯定有其他打算。
而知道這一切後,袁譚就下令逮捕郭圖,不過郭圖藏的深、跑得快,沒有落到袁大公子手裏。除去袁譚想殺他是真的,其他言辭幾乎都不著邊際,畢竟他郭圖早在兩日前的夜晚,就決定要反叛袁家了。
見高覽四將都在琢磨自己所言,郭圖又把自己在城內所做的一番舉措說出,言及他麾下死士今夜子時便會在城中製造轟亂,皆時城內火起,也就沒人能顧得上城外敵兵。
郭圖說完,張頜四將都沒急著表態,高覽略加思索,對帳外沉聲道:“來人,請郭先生暫入偏帳歇息。”話音落下,就有營內兵卒走進來,並把郭圖給帶了出去。
郭圖離開,高覽首先開口道:“你們覺得,這郭圖所言是否可信?”
“倒是有幾分可信。”原本郭圖在時,怒氣衝天的張飛這時卻摸著滿是胡匝的下巴點頭道:“郭圖此人,膽小怕死,官欲貪念甚重。如此鼠輩膽敢孤身前來,他不會作假。”
張頜聞言點頭:“益德既然識得此人,那依你之間,我等今夜是要襲取洛陽了?”
張飛還沒開口,趙雲就說道:“雖然此人不會有詐,但亦要小心為上。今日不如就由雲與益德領騎兵偷襲,即便沒能成功,亦能安然撤離,洛陽兵卒決計攔不下我二人。”
張頜與高覽相視一眼後,開口道:“今夜還是由觀昌與二位一同前往,若城內當真生亂,可趁機拿下洛陽。頜留下來鎮守營寨,以免有敵兵夜襲。至於郭圖,可帶上雖你們一同前去襲城,若他真心獻城,必不會退縮。”
就這樣,四人你一言我一語的把接下來的戰鬥安排穩妥,直到亥時過半,才點齊兵馬緩緩離營。郭圖對於諸將的安排也表示服從,這讓張頜四將安心不少。
時間推移,離子時越來越近,張飛三人領兵藏身於洛陽以南的官道拐角,不斷的派出哨探於城外打探城中景象。可惜遺憾的事,城內很安靜,並沒出現大的騷亂或是暴動。
又是半個時辰過去,探哨傳來的消息依舊是安定無亂,張飛抓著郭圖的衣領冷聲道:“你若誆騙本將,明年的今夜便是你的忌日!”
郭圖尷尬笑了笑:“張將軍放心,圖如何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如今時辰未到,到時城內自然會有變故。”而就在郭圖說完這話,一名探哨鬼魅般順著草叢在高覽身邊現身,並開口道,洛陽城忽然起了騷動,喧囂聲就連城頭守兵都驚動了。
“出發!”高覽聞言心底一喜,攻克洛陽的功勞可不小,便是久任太守的他,也勃然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