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由於這個原因,天滇城裏也就多了一個職業——劍客。
劍客大多聚集在一個地方,談好價錢,就隨雇主而行,護送貨物安全到達目的地後返還,不過,有些劍客是真的,有些劍客卻是馬匪假扮而成,貨物少則是劍客,貨物多就成了馬匪,讓人防不勝防。
囡囡聽到此處,已經皺起了眉頭,問道:
“這裏的官府不管麼?”
黃成風回答道:
“由於地處偏遠,地理位置又不重要,沒有官員願意到這裏來上任,後來,就直接歸到閔西州管理,並沒有常駐官員,況且...”
黃成風上前兩步,小聲道:
“況且在這裏做生意的,通常都跟馬匪有些關聯,並不是什麼好管理的角色。”
囡囡了然的點了點頭,作為這鎮上唯一一家客棧,穆斯必然也是有背景的,所以黃成風才會這樣小心。
“可是,這樣一來,天滇城豈不成了馬匪窩?”
“那倒不至於,若是如此,天滇城可就沒有商人願意來了,馬匪向來不進城劫掠,而且有一條不成文的規矩——”
囡囡好奇的問道:
“什麼規矩?”
“就是一批馬匪不會劫兩次同樣的商人,還有最重要的一點,除了那些窮凶極惡的,大多數馬匪是不傷人命的,除了貨物外,商人和隨行扈從要麼交贖金贖回自由,要麼終生留在馬匪窩裏服役,不得外出。”
囡囡點了點頭,這也算是取之有度了,馬匪有馬匪的生存之道,商人也有商人的存活之法,這兩下,倒是相處的還算和諧。
黃成風見小姐明白了事情的大體情況,才接著道:
“少爺,我們是第一次來天滇城,而且隨行有很多女子,正是馬匪的目標,所以實在不宜再接著向前走了。”
囡囡聽了,對黃成風道:
“嗯,我本也是這樣打算的,可是在城中,總要找個營生才是,像你說的,這城中商人多和馬匪有所勾結,恐怕咱們初來乍到,是摻和不進去的。”
黃成風輕舒了口氣,他還真怕小姐就這樣一直向前走,他自己迥然一身,倒也無所謂,可是林府有很多妙齡女子,女人,可是馬匪最喜歡的貨物之一。
室內一時靜默,囡囡思慮半晌,才道:
“別的且不論,先找個房子才是,咱們一行四十多人,一直住在客棧可不方便。”
黃成風一拱手,道:
“明兒屬下就去找找看。”
“嗯,去吧,告訴我們的人,還是不要亂走動的好。”
“是。”
見黃成風走了,囡囡才撫了撫額頭,果然,有人的地方就有爭鬥,這裏也並不是個清淨之地,不過,隻要沒有官府摻和進來,對林府實在是再適合不過,何況,如今中原形勢不明,天滇城反而要簡單些,這裏,看重的無非是一種東西——實力。
實力,實力....
囡囡的手指輕輕敲打著桌麵,商人,馬匪,劍客...
這三種完全不同的職業,在天滇城行成了一條完整的食物鏈,看似混亂,其實自有其規則和秩序。
也許,還可以有一條不同的路?
插好門窗,囡囡閃身進到了空間裏,然然還在山頂上修煉,囡囡找到她,如此這般計議一番,又給了然然幾樣在街上挑選的小玩意,才出來整理一番,睡去了。
翌日,清晨。
林府諸人整理完畢,下樓用了早飯,早飯很簡單,一盆粥,一盤饅頭,幾碟醬菜,還是不見一點綠意,眾人胡亂吃了,各自待在客棧裏,按照吩咐,並不出門。
黃成風點了幾個林府護衛,就出去找房子了,囡囡看了看在櫃台上算賬的穆斯,微微一笑,走了過去,穆斯見了,忙打了招呼:
“林少爺,有事麼?”
囡囡點了點頭,假裝好奇的問道:
“穆斯,聽說這裏有馬匪?”
穆斯一笑,露出潔白的牙齒,一副陽光無辜的樣子,繼續用他那特有的,帶著生硬味道的漢回答道:
“林少爺聽,誰說的?放心,天滇城裏,沒有的。”
囡囡暗道,天滇城裏當然沒有,出了城,恐怕到處都是。
“可是商人為什麼還願意來這裏?”
穆斯審視的看了看囡囡,回答道:
“中原,不安全,到這裏出手貨物,沒有打點。”
想了想,反問道:
“黃兄弟,去哪裏了?”
囡囡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少年清俊的容顏如花朵一般綻放,觀之可親,說道:
“黃大哥去找房子了,我們逃難到這裏,不能總住客棧。”
這話裏卻是有兩個意思,一是他們的來曆沒有問題,但是恐怕要在天滇城常住,二是逃難而來,自然沒有多少錢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