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還是那條街道,店依舊那家店,店內的陳列擺設也跟之前一模一樣,員工也依稀還是那幾個員工——除了那個人。
偌大的空間裏唯獨沒有那個人的身影。
她寂寥地收回視線,繼續往前走,一邊回答好友的問題,“我看到博物館的告示那裏寫著下個月有油畫展,我們可以一起來看。”
內心的思緒也隨著眼前的認知冷靜下來:也許他已經不在這裏了。
而她根本不知道他去了哪裏。
看來老天並不打算讓她再看一眼。
而身旁好友暢快的語音徹底拉回了她飄泊無依的思緒:“好啊!如果到時我沒考試的話我們就一起出來看。”
兩個女生的終點站不同,過了兩個站便分道揚鑣。
陶槿然坐地鐵回學校大約要一小時,她將書包抱在胸前坐在座椅的盡頭,有些木然地望著腳下的地板。
即使她知道了他在哪裏工作又怎麼樣?
那晚卓睿婷說的話在腦海裏浮現。
列車車廂內燈光明亮,車廂外的隧道卻是一片漆黑。光明與黑暗在她的眼裏不斷相互交錯。
地鐵運行速度很快,她忽然想起卓睿婷之前給她出的主意:“你可以拚命想他不好的地方。”
她開始思索。
可是在她眼裏,那個人沒什麼不好。
列車軋過軌道的聲音從座椅一直傳到大腦,淹沒了其餘的一切聲響。
她早就忘了那個人的聲音是怎樣的,唯一記得的,就是他的聲音聽起來並不熱情。
絞盡腦汁想了半天,最後終於讓她想到了一點:那個人身為員工,卻惜字如金,分明存心想把顧客趕走。
可是,她最喜歡的,不就是這一點?
想了半天,結果卻是陷入一個自相矛盾的處境。
她悵然收回思緒,從書包裏取出discman,將耳機塞入耳朵。
列車剛好停靠站台,耳機裏的歌聲變得清晰些:”It
must have
been love,
but it's
over
now.It
must have
been good,
but I lost
it
somehow.
It must
have been
love, but
it's over
now.”
But it’s
over now.
生活繼續沿著原本的軌道前進,不偏不倚,無波無瀾。
大一的公共課程多,陶槿然的生活節奏跟係裏的課表一樣固定,上課的時候上課,下課的時候上自習做作業、去圖書館看書,排球社有活動的話就跟其他人一起打球。偶爾周末宿舍的女生會一起外出逛街。陶槿然並不熱衷於逛街買衣服,但是喜歡給女生們看上的衣服提意見,於是逛街這項活動也充滿了樂趣。
月底,她開始去培訓機構上托福班。
課程結束時過了下午三點,稀薄的陽光淺淺地自雲層上灑下,帶著輕量卻適度的溫暖。
電梯口的落地玻璃折光效果很好,陶槿然忽然想起上個月來交報名費的情景。
Discman裏放的是她上周新買的一張CD,最近很紅的一首歌Stop!Stop!S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