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勢坤,君子以厚德載物
橫拳,屬土,練脾。
土德敦厚,周易曰:地勢坤,君子以厚德載物。君子自當厚德雅量,包容萬物。誠所謂,土生萬物,萬物終歸於土。化之為拳,包容萬法。所以橫拳也稱為形意母拳。“母拳”一詞,足見橫拳的地位。
歌訣曰:橫拳出手似鐵梁,橫中有直橫中藏。左右穿裹應合意,收勢退橫勁宜剛。猶記大三那一年李老師教我橫拳之時,在李老師家早上五點起床,洗刷完,步行十多分鍾到了廣場,一路走過來,身體微熱,就像訓練前的熱身運動了。拔了筋兒,然後把之前學過的套路都練了一遍。李老師練了一遍橫拳,感覺上這拳好像其他四拳,卻又不是,說不是吧,又好像都有,感覺怪怪的。突然一個退步橫拳,“咚”的一聲,感覺這一退,廣場的水泥地麵都一顫。聽人說,當年李老師在廣場練拳,練著入了神,一個退步橫拳碰到石凳子上,把石凳子都打飛了出去,那個石凳子有五六十斤重,隻是一退的勁力就將其打飛出去。我曾就此問過李老師,他說是有這麼回事兒,但是再過去試的時候卻怎麼也打不飛了。這也許就是入神的結果吧。
李老師講:“橫拳是形意拳母拳,其他四拳都出於此。所謂起鑽落翻,起橫落順,就是這個理。形意拳的每一拳,出手都帶有鑽勁兒和橫勁兒。橫拳主要打的是橫勁兒,也就是左右的勁兒,但是上下勁兒,前後勁兒,也應該有。這也就是說的三勁合一。形意拳每一拳出手都要包含三個勁力。從此處講,五拳就是一拳,一拳能化出五拳。橫拳似彈,也是因為勁力原因。你想上下、前後、左右的勁兒都有了,在數學上就是三維空間都有了,那不就是個球嗎?所以說,橫拳似彈。有此六條勁路,不僅上下、前後、左右,就是斜著打都一樣。從這講所有的拳打的就是一個彈。”
聽李老師講到這兒,聯係之前學的四拳,突然豁然貫通。之前學的就像一條一條的細線,現在被連接到一起,穿成了一個圓。能夠相互轉化,連綿不絕。李老師繼續說道:“過去其實是不教橫拳的,讓徒弟悟,自己悟出來就是自己的。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橫拳有了架勢,但是也有很多種練法,但是不管怎麼練,都在追求一個橫勁兒。人天生是前後走路的,沒有橫著走的,下蹲站起,這是上下的。所以對上下,前後的勁兒掌握起來比較容易。但就是因為日常中沒有橫勁兒,所以把橫勁兒就很實用。兩個人麵對麵站立,一個人用前後勁兒很難把另一個人推動。但是改變方向,站在他的左側或者右側輕輕一推就動了。那就是因為平常人不用左右方向上的勁兒,也就沒有橫勁兒。說這麼多隻是為了讓你在心裏重視橫拳,好好加以訓練。有了橫勁兒,你的形意拳才算成型。”
聽到這兒,我對橫拳肅然起敬。決心好好練習橫拳,早些把橫勁兒練順。於是我說道:“師父,那你快教我怎麼練吧。”李老師邊練邊說到:“橫拳走的也是之行步,橫拳看似也是直進,其實直中有橫,橫中有直。出橫不見橫,落順不見順。就是這個道理。”我不解的問道:“那它不見橫,不見順的,怎麼把它練出來呢,總不能隻靠想吧?”李老師微微一笑,說道:“歌訣說‘左右穿裹應合意’,就是要合其橫意,用穿裹來合。後手在前手底下穿過,腰一擰,手一翻橫勁兒就來了。前手在後手的手背上,順著擰腰的勁兒翻滾而下,就是裹勁兒。”我說:“噢,原來是這樣。”
然後自己在廣場上,試著練了兩趟,但卻沒有李老師那種飽滿勁兒,對於左右的橫勁兒感覺很別扭不習慣。李老師說:“初練都這樣,平時不常用,練的時候就別扭。你要想著自己在一個球裏練拳,這個勁兒要填滿整個球,填不滿這個球,就是功夫不到家。時刻做到三勁合一,上下、前後、左右都到了才行。”我就這麼在廣場上別扭的練了一早上。
回去的路上,我剛要張嘴問李老師問題。李老師說:“別說話,走路。一張嘴就泄了氣了。要慢慢的把這口氣化掉,化成自己的。散步就化拳的最好方法,不僅化拳還要化腦子。走在路上慢悠悠的用腦子回想練拳的場景,用腦子練拳。以後五行拳就靠你自己練了,東西我已經都給你了。”聽到這兒,我著急的說:“師父。那你以後不教我了嗎?”李老師說:“教啊,怎麼不教。我隻是說,五行拳以後要靠自己練,不懂的可以問,但是主要要靠自己悟,我對五行拳的領悟已經教給你了。”我這才鬆了口氣‘噢’了一聲。李老師說:“別說話,走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