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初聞江湖聳人案,曉以大義勸紅顏(1 / 3)

行至中午,烈日當空而照,一行人在路邊小憩,突然傳來陣陣的馬蹄聲,定睛一看,是一群著灰色衣褲頭戴黑巾的漢子正策馬而來。

隻見他們在董鹿晗一行人對麵停了下來,紛紛下馬休息,這些人麵目猙獰,一看就不像好人,他們盯著董鹿晗他們,眼神充滿了貪婪。

有一個領頭的慢慢悠悠的扛著刀朝他們走去,指著一個侍從,大聲喝問道:“喂,看見一個穿黑色衣服頭戴麵紗的女子了嗎?”

那侍從並沒有正眼瞧他,冷聲冷氣的說:“不曾見到。”

那漢子覺得有些自討沒趣,大熱天的不想給自己找麻煩,便哼了一聲又走回去了。

那些人圍坐在樹下,看著他們,議論對方會不會是敵人,那個剛才拿刀走過去的人說:“我看不像,那群人斯斯文文,還帶著一個小孩兒,又跟了幾個老頭子,肯定不是江湖中人。”

另一個也點頭說道:“對,我看著也不像,咱們別瞎猜了,正兒八經休息一下,趕快上路吧,這******鬼天氣,熱死老子了。”

那群漢子便紛紛再懶的說話,自顧自的休息了。

董鹿晗方才聽到那個漢子所形容的女子便猜到準又是衝著周婉清去的,心下便越發擔心起來,她想,周婉清一個孤身女子,雖身懷武功,如今卻傷勢未愈,對麵的那些漢子看起來也不比前幾日碰到的那群惡人好到哪兒去,萬一讓他們碰到了周姑娘,這次肯定難逃此劫了。可她又不想連累這些家仆,正思索該怎麼辦才能幫到她。

不知不覺已過了半柱香時間,對麵的那些漢子紛紛從地上爬起來上馬走了,董鹿晗他們也決定再次出發。

董鹿晗等到隨從們都上了馬,便說:“你們在馬上稍等我一下。”便俯身從地上檢了條幹樹枝,走到路邊的大石頭那裏,寥寥草草的劃了幾下,畫完後,又站在石頭前笑了一下,便也上馬而去了。

這一路從濟州到富錦城,凡是方便寫寫畫畫的石頭上她都沒放過。沒多久,他們就到達了富錦城內,在城中找了客棧住下了。

當晚戌時時分,董鹿晗正在房裏看書,忽聽有人輕敲她房間窗戶,便笑了一下,走到房門那兒把門打開。

忽然一個人影閃了進來,一看是誰,原來是金承恩這小子。

董鹿晗哈哈一笑,說:“沒想到這法兒還真管用,你倒真來了。”

金承恩一幅無可奈何的口氣回說:“你還笑,你看你寫的那是什麼,什麼‘破廟一金,素來相見’!”

董鹿晗一聽立馬大笑了起來,說:“我寫的可不就是對嗎,要麼你怎麼現在會在這兒呢,哈哈哈。”

金承恩聽的脖子都氣紅了,董鹿晗見狀忙彎腰行李道:“大英雄,莫要見怪,我這也是為了掩人耳目嘛。那,大不了以後有機會,我也讓你寫一次嘛。”

金承恩一聽這話,立馬笑了起來,直搖起頭來,一幅哭笑不得的樣子,遂又說道:“你可真行,我是拿你沒法子了,快說說這麼急找我可是出了什麼事了?”

董鹿晗打了一個響指,笑說道:“還是你聰明。是這樣,我在路上看到又有一幫窮凶極惡的漢子在打聽周姑娘的下落,她傷勢未愈,看來情況不妙,我又不便去找她,隻好勞煩金兄代為走一趟了!在下來日定當圖報。”

金承恩說:“我是該說你愛管閑事好呢,還是該說你心地善良好呢,前幾日剛被人家打了一記耳光,今日又心急火燎的想去救她於危難。”

董鹿晗無奈道:“我要是有那個本事救她,還需要找你嗎,而且她一個姑娘家,孤身在外,咱們大家相識一場,自然能幫就幫。”

金承恩點了點頭,說:“好吧,你先放心,她現在應該沒事。我答應你,如果她陷於危難,我會救她,隻一樣,你得先答應我,就當你圖報了。”

董鹿晗聽後喜形於色,忙問道:“有事不妨直說,我一定效勞。”

金承恩又搖搖頭,說:“嗯,你以後隻管叫承恩就好,別金兄金兄的叫啦,多見外。”

董鹿晗聽話,心裏甚暖,越發覺得他可愛了,便說道:“那很好,就有勞承恩你啦,對了,那叫‘破廟一金’應該也可以吧,哈哈哈。”

金承恩一聽,立時睜大了眼睛,氣鼓鼓的看著她,董鹿晗忙說:“好啦好啦,我錯了還不成嗎,承恩大俠有禮啦,哈哈哈。”

她繼續說道:“對了,你剛才說周姑娘她現在沒事,你怎麼知道?”

金承恩答道:“你忘了嗎,我不是說過我在調查關於紫玉鼎的事麼,她如今是這裏麵的重要人物,我當然要先跟著她了。”

董鹿晗一拍腦袋,道:“哦,我倒給忘了這岔兒,你可不是得跟著她才能調查嗎。那事情有進展了嗎?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那個被示為寶物的紫玉鼎又是什麼東西?”

二人一邊喝茶一邊聊著,金承恩道:“這紫玉鼎之前隻是個傳說,相傳是幾百年前有一個極為興盛的魔教,他們幾乎統治了當時的整個江湖,其原因是當任教主得到了一個名為紫玉鼎的寶物,這寶物可助人曾強內力,用這紫玉鼎輔助修煉,一年的功力勝人家十餘年的造化。那教主沒用多久,便練就了一身絕頂武功,從此江湖一統。後來,不知是什麼原因,這魔教不僅日漸衰落,就連那傳說中的紫玉鼎也跟著消失在了曆史長河中。又過了大概一百年,這紫玉鼎又出現了在了江湖上,引起不小的騷動,人人都想得到這個寶貝,為此不擇手段,經過一次次的惡戰,這紫玉鼎的消息突然又沒了任何風聲。直到十六年前,這紫玉鼎又莫名其妙的仿佛從天而降,據傳說當時是落在了金刀夏家,從此便引發了一場血雨紛爭,而那金刀夏家,也被人一夜之間滅了整門,到如今,也成了一個解不開的謎團。”

董鹿晗仔細的聽著,感歎道:“這哪裏是寶物,分明就是殺人於無形的凶器,多少人栽在了貪字上啊。但是聽你剛才這麼一說,這事情的確又甚為古怪。”

金承恩問道:“哦?怎麼個古怪法兒。”

董鹿晗一臉嚴肅道:“古怪在,好像這幾百年來,除了那個魔教教主,似乎並沒有人真正接觸到這個紫玉鼎,或者直接說,這個所謂的紫玉鼎,又是不是真的存在呢。”

金承恩立即說道:“一語中的。這個所謂的紫玉鼎,每逢它出現之時,江湖必定大亂,但這麼久以來,卻好像從沒有人得到過它一樣。如此神秘,神秘的讓我覺得也許它根本不存在,所以…”

董鹿晗接到:“所以,你認為這是一個陰謀,你想全力追查下去,探其究竟,避免武林的又一場腥風血雨。”

金承恩點頭笑答:“一語道破。哈哈。”

二人相視而笑,董鹿晗道:“奇怪的是,這紫玉鼎,現如今,居然落到這位年輕輕,武功不高也不弱的周姑娘手裏。這未免有些耐人尋味了。那麼你現在都查到了些什麼?能不能說給我聽聽,我也想幫你一起找出答案,避免那些個屠殺。”

金承恩鄭重的說:“你真的願意幫我嗎。哦,我並不是不信你才這麼問,而是…”

董鹿晗又接道:“而是,你擔心我被牽連其中,而我又隻是個普通商人,萬一有什麼不幸發生,你良心上不僅過不去,更不好向家母交待,是不是這個意思?”

她說完就眼巴巴的看著金承恩笑,金承恩傻笑:“你呀,又讓你知道我想什麼了,嘿嘿。我的確是擔心,雖然你周身有侍從保護,但你本身又不懂武功,萬一遇到危急時刻,也實在難辦。更何況你出身於如此富貴之家,怎麼好讓你惹上這些江湖俗事。”

董鹿晗搖搖腦袋說:“看不出你小小年紀,心思倒也老成,咱倆不作朋友還真是沒道理。”

金承恩一聽,噗的一聲笑了出來,說道:“喂喂喂,我小小年紀,那您今年貴庚啊。”

董鹿晗笑說:“不大不大,你叫我一聲兄長正合適呢。”

說完便大笑不止,金承恩實在沒了法子,倒自覺不說了。

其實在董鹿晗心裏,覺得能遇到金承恩這麼一個人,實在非常高興,但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隻不過第一次在破廟見到他時,心裏就覺得甚為親切,又覺得他人非常有意思,好像跟他在一起的時候,自己心裏的那些煩惱,也會跟著躲避起來,能快快樂樂的做回一個單純簡單的少女,跟他開玩笑,跟他鬧著玩兒。

而在金承恩的心裏,也是有這樣一種感覺,可以忘記自己是江湖大俠,可以忘記自己是身懷絕世武功的奇才。

這二人,倒也稱得上是心心相印,無拘無束。

這時,董鹿晗又一本正經的言道:“其實你擔心的,也正是我擔心的。你瞧,我之所以在石頭上亂畫,想尋你幫忙,就是不願我的家仆跟著受累,讓他們深陷危難不說,傳到家裏,也是幾番擔心受怕的。但眼下聽你剛才這麼一說,我實在認為這事可疑的很,隻你一個在外奔波,連個互相照應的人都沒有,這要是真碰到什麼事,別說商量了,我看連全身而退都很難。我這兒到是有個法兒。”

緊接著她話鋒一轉,繼續道:“說實話,你現在的身份是明是暗都很難講,但我不同,我肯定是處於暗處。所以,咱倆來一出裏應外合,我繼續做我的事情,維持原樣,你也繼續該怎麼查就怎麼查,如果遇到了一些問題,咱們聚到一起商量著辦,我想你一定知道信義社,我可以動用這些資源,助你一臂之力。當然,我會盡量讓自己處於事外,即可明哲保身,又能做到旁觀者清,這樣就不用你們大家操心了。如何?”

金承恩聽她說的真切,歎了口氣,說道:“好吧,就按你說的辦。但我怎麼總覺得你剛才那番話太過於冠冕堂皇呢,你跟我說實話,你幹嗎這麼熱心於這件事?”

董鹿晗嘿嘿笑了兩聲,說:“還是被你發現了,好吧。我承認,我是出於好奇心,雖然我知道好奇有時不是件好事情。倒也不是不怕,隻不過這事兒往大了想,的確令人惶恐,所以一定要阻止它。再者,我是真挺擔心你的,咱們雖隻見過兩次,但我把你視為好朋友,不能看著你身陷囹圄而不救。”

就在董鹿晗說話的時候,金承恩心想:其實咱們見過四次了,但還是等以後再告訴你吧。

繼而說道:“嗯,這次是真的了。其實我心裏一半想,一半不想,算了,我再給自己多加一個任務就是了,就是保你周全。”

董鹿晗調笑說:“男子漢一個,怎麼越發的婆媽了。你快跟我說說,都查到了些什麼?”

金承恩道:“正如你之前提到過的,周姑娘。我在沿著她這條線追查,但目前依然是毫無頭緒。”說完便皺起了眉頭,十分無奈的樣子。

董鹿晗問道:“關於紫玉鼎又重現江湖的傳聞是從何時開始?又是從何人口裏得知?又怎麼會傳言此物落在了她手裏?那麼她,又是不是真的有這個傳說中的紫玉鼎呢?”

金承恩歎著氣回道:“大概是半個月前,紫玉鼎重現江湖的消息在江湖上流傳開來。至於是誰散出的這個消息,就不得而知,但似乎又隻是一夜之間的事情。我最早聽到這個消息也是半月前,後來我去了你們府上,出來後在半路就聽到有人開始追殺周姑娘搶奪紫玉鼎的事情,於是我一路跟了過來。至於這個紫玉鼎究竟在不在她身上,我認為應該沒有。說實話,我曾去翻找過她的包袱,但並無發現異常。而且我一路尾隨她,也沒見過她去過什麼特別的地方。哦,對了,你曾經救過她,你可看到過她拿出來過?”

董鹿晗細想了一下,搖頭道:“沒有,但是不對啊,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金承恩忙問道:“哪裏不對勁,是不是你發現了她什麼?”

董鹿晗呆呆的說道:“不是發現了她的不對勁,而是事情不對勁。”

金承恩一臉迷茫,問道:“事情不對勁,什麼事情?”

董鹿晗緩身站了起來,在房裏踱著步,沉吟道:“對,就是事情不對勁。你想想,照你之前所說,紫玉鼎重現江湖,立時引起一場場腥風血雨,這中間,最有競爭力的一定都是些武功高強之人。但是你看現在,好像都是一些猥瑣小人在追逐著她,而且你剛才說過,你也曾翻查過她的行李,她的武功應該隻是稍比那些人好一些,如果來人甚多,就像之前那樣,她根本應付不了。況且遇到了那些厲害的武林高手,她恐怕更不是敵手了。”

金承恩眼睛一亮,也站了起來,說道:“你是說,這期間,為何不見一個武功稍強之人追殺於她!反而趕來的都是些鼠輩,就連他們各自的教主,都沒有親自出現過的痕跡。果然奇怪…”

董鹿晗應道:“這隻能說明一個問題,此事另有玄機,而且這個玄機,對於一些人來說,並不是秘密。”

金承恩同意道:“嗯,不錯,還有一種可能,有人故意把紫玉鼎落在周姑娘手裏的消息四處傳開,引來一部分人把目標定在她身上,然後另一部分人,也就是有可能是那些武功稍強的人,正在另一處尋找此物。”

董鹿晗點點頭,道:“不錯,隻是還想不通為什麼會把目標拋給周婉清呢?”

金承恩也困惑的很,眉頭深鎖。

隻聽董鹿晗忽然問道:“你可查過周婉清來自哪裏?”

金承恩答說:“她應該是江南人,不屬於江湖上的任何門派,一向獨來獨往,如果不是因為紫玉鼎,江湖上很少有人知道她。”

董鹿晗不禁又輕皺起了眉頭,道:“如此看來,這位姑娘自身也是一個迷了。大膽猜測一下吧,她總是孤身一人,很有可能沒有家人,那麼她會不會是身負血海深仇呢,這次,恰好又讓仇家當了靶子,你說呢?”

“嗯,也有可能,不過想證明這些也不難。”金承恩輕笑了一下。

董鹿晗接道:“你是說,咱們去找她問清楚?方向是對了,隻不過周姑娘性格怪異,對人冷漠,咱們問她的私事,她不生氣才怪。”

金承恩提醒道:“哎,你說錯了,不是咱們去找她,是我去,不能讓你犯險。”

說完自顧自的道:“可是這麼魯莽的去問她的私事,以她的脾氣的確不好應付,你有辦法嗎?”

董鹿晗聳聳肩,無奈的搖了搖頭,道:“即使開門見山說想幫她,她也很難相信於人。但她是我們目前唯一的線索,決不能斷。看樣子,隻有一個方法了。”

金承恩立即搶說:“不行,你不能去,我知道你想跟我去救她,你以為憑你們的關係,她真會把事情告訴你嗎?”

董鹿晗安撫道:“無論如何也要賭一把了,我們之間畢竟經曆過患難,她即使不告訴我,也不會為難我,總要一試。這樣吧承恩,以免你擔心,你把她救出來後,通知我,咱們找一個地方見麵,到時再隨機應變吧。”

金承恩聽後鬆了口氣,說道:“還是你想的周全,那就這樣吧,我現在就去看看,有消息了我就來通知你。”

說完二人相互道別,又互相囑咐對方小心一些,金承恩這才離開。董鹿晗則繼續坐在桌前思索著什麼,幾乎一夜未眠,甚顯倦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