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仗勢欺人貪斂財 歡聲笑語說天地(1 / 3)

第二天一早,齊殿就坐著轎子來到了陶然酒樓門口,他進去後,就攔住了一個小夥計,讓他把那個叫王生的夥計給叫過來。

那個小夥計看來人一幅凶巴巴的模樣,一大早的也不想沾染晦氣,就急急忙忙的去後院找來了那個叫做的王生的夥計。

原來這個王生是陶然酒樓裏的老夥計了,為人實誠又憨厚,他多年來自己一個人在城裏幹活,家裏人則都留在了鄉下,以種稻田為生,每逢秋收季節,他便會向掌櫃的請幾天假,好回家幫忙,順便把自己積攢的工錢都帶回去交給家裏的親人。

董鹿晗也是在酒樓裏跟工人們閑聊時才了解到這些的,後來,她便想到了讓齊殿跟王生回鄉去體驗一下農家的勞碌生活。因此,她特意給王生列出了一份條規,讓他按照這些條條框框去管束驕傲自大的太子齊殿。

當然,董鹿晗並沒有告訴王生齊殿的真實身份,隻說他是自己新收的一個學生,因為平日裏為人不是那麼正經,才特意交給王生帶回鄉下去磨練一番,還叮囑了王生,無論齊殿在他麵前說自己誰,都不要相信。為此,董鹿晗還特意騙王生說齊殿有個撒謊吹牛的毛病,讓王生千萬不要上當。

其實董鹿晗這樣欺騙王生,一是為了不讓王生忌憚於齊殿的真實身份而不敢約束於他,二是為了防止齊殿忍不住勞苦會以自己的太子身份而欺壓王生和他的家人。

那王生的確是個實誠人,自從董鹿晗交待了一下關於齊殿的事情,他便一心隻聽老板董鹿晗的話,要替老板好好的管教一下這個紈絝的學生。因此,他從後院走出來後,不僅沒有給齊殿行禮下跪,反而是一臉的嚴肅認真,隻見他一本正經的說道:“你來了啊,那好,我也已經準備好了,等我去拿下包袱就可以走了。”

說罷就往回走去拿包袱了,可這齊殿就被那王生給弄的一愣一愣的,竟有些愕然,看著那王生的背影,自言自語道:“這什麼人啊,見了我竟然也不知道行禮,真不明白老師到底再想些什麼…”

沒一會兒,那王生就攜了包袱走出來了,看著齊殿隻扔下了兩個字:“走吧。”就竟直的往前走去了。

那齊殿帶著手下跟上去了,那王生回過頭發現齊殿身後還跟著幾個人,便停下了腳步,問道:“他們是幹什麼的?”

那齊殿也跟著停了下來,不屑道:“他們當然是本公子的隨從啊。”

那王生應了一聲,一本正經像背書似的說道:“咱們老板說了,隻準你帶一個人去。”

那齊殿一聽,立時氣的眼睛又圓了起來,但突然又忍住了脾氣,無奈的說道:“好!算你厲害!你,跟我走,你們,回去!”邊說邊用手指著他的那幾個隨從。

那幾個人聽後猶疑了一下,畢竟是太子,怎麼能隻帶一個隨從就隨便出去呢?這要是出了意外,可是誅九族的大罪啊,這幾個人臉上都不禁流露出了惶恐之色。

齊殿見狀,忙大聲喝道:“混賬,難道連我的話都不聽了麼!給我滾!”

這幾個人一看再不走就又不知道這位太子要搞出什麼事來了,他們互相看了看,隻能硬著頭皮離開了…

那齊殿用力的甩了下袖口,哼了一句,轉而看向了王生,氣道:“現在能走了吧!哼!”

那王生也不生氣,依然是一幅嚴肅的表情,點了點頭,就又繼續往前走了。

齊殿實在被這個王生給氣的惱到不行,但鑒於董鹿晗的關係,又不能拿他怎麼樣,隻好偷偷將手抬了起來,假裝在王生身後狠狠的打了兩拳,才算罷休…

過了一會兒,一個小斯匆匆忙忙的跑到了董鹿晗的房間裏,說方皺布坊的老板方喬到了。

董鹿晗一聽臉上立現喜色,吩咐這小廝請方喬到包廂裏坐,自己馬上就來。

那小廝聽了便馬上去了。

董鹿晗叫上了李燦然,又拿了前日在成家布坊裏買來的布匹,兩個人便一齊來到了包廂裏。

剛一進門,董鹿晗就笑道:“方老板,你好。”

那方喬看來人兩個格外俊美的年輕人,而說話的這一個好像才十七八歲的模樣,臉上不禁泛起了一絲驚訝,他回過神來,忙尷尬的笑道:“哦,想必這位公子就是董老板吧?”

董鹿晗笑著說:“正是在下,方老板有禮了,請坐。”

說罷,這三人又重新坐下了,董鹿晗介紹道:“方老板,我來給您介紹,這位是我華北的大掌櫃李燦然,也是在下的好朋友。”

那方老板似到現在才明白過來自己眼前的這兩個人是誰,隻見他大驚失色道:“莫非,二位就是定陶董家的東家和大掌櫃嗎!?”

李燦然笑道:“正是,方老板有禮了。”

那方喬一聽,立時連眼睛都放亮了,又驚又喜道:“哎呀,方某真是失禮了,失禮了,竟沒成想是您二位找在下前來的,這,這可真是令方某又驚又喜啊。”

董鹿晗笑道:“方老板您客氣了,倒是該怪我們太匆忙了,沒事先跟方老板說清楚,還請方老板多多海涵。”

那方喬一聽董鹿晗竟如此客氣如此謙虛,心裏一下子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隻好笑著答道:“是您太客氣了,真沒想到,這身為天下首富的董家公子和名聲赫赫的華北大掌櫃不僅是如此年輕的才俊,竟也是如此謙虛有禮的君子,真是令方某汗顏呀。”

董鹿晗和李燦然禮貌的笑著,都說方老板太過譽了,後李燦然說道:“方老板,咱們主子這次約您前來,是要想跟您談筆買賣。”

方喬一聽,卻更是疑惑了,心想,這董家生意雖然涉獵的範圍很廣,但好像沒聽說他們有經營布坊的生意啊,這次又突然找上門來,不知所謂何事呢?

當下,他便說道:“哦,原來如此,隻不知道董老板想談些什麼生意呢?”

董鹿晗說道:“方老板,是這樣,在下有意想進軍布坊業,所以特意想向方老板您請教一二。”

那方喬一聽董鹿晗說要學做布坊生意,這心裏立時亂如麻,他方家的布坊生意是祖傳的買賣,一直靠著優良品質而在布坊業占有一席之地,但自從成家布坊開業以來,他們方家的生意是越老越難做了,如今這位天下第一首富又想進來插上一腳,那豈不是不給自己活路走嗎?更可氣的是,對方還說要來請教自己,這算哪門子的請教啊,分明就是挑釁,他家大業大,也不能這樣欺負人啊。

方喬想著想著便氣不打一處來,剛要發火,就聽李燦然突然說道:“方老板,您先別著急,請聽我家主子慢慢說來。”

那方喬見李燦然這麼說,隻好耐著性子,冷不丁的說了一句:“你說吧。”

李燦然和董鹿晗相互對視了一眼,紛紛搖搖頭笑了笑。

董鹿晗繼續道:“在下所謂的進軍布業,並不是指我中原地域。”

這話一出,那方喬簡直的聽的愣了,疑惑道:“那是哪裏?”

董鹿晗說道:“在下曾經遠遊西歐兩年,那裏有很多國家,他們也就是你們所說的,色目人。”

方喬恍然大悟道:“色目人!”

董鹿晗點了點頭,繼續道:“我跟那裏的朋友有一些生意上的往來,一直以來,都合作的非常好,而我,也有心想將那裏的事業發展的更大一些。後來,我了解到,他們十分忠意咱們的絲綢錦緞,但苦於海運難走和賣家難尋的原因,這絲綢的買賣還沒能做成。因此,在下想幫著他們連起這條線,當然,也是幫我自己。但我知道,布坊業是個祖傳的手藝和買賣,我這半路出家,肯定是不行的。因此,在下想注資給一家有著極好聲譽和質量的布坊,聯合在一起,用這絲綢,重新開辟一條道路。方老板,這便是在下約您前來的目的了,不知,您意下如何?”

那方喬聽了董鹿晗的這一番話,精神早已為之一震了,心裏又感慨又佩服,當然樂意萬分了,喜道:“董老板果然深謀遠慮啊,方某當然願意參與此事,與董老板共創將來。隻不過…”

李燦然接道:“方老板但說無妨。”

那方喬繼續說道:“唉,方某,是有些心無力啊。董老板,李掌櫃,不瞞二位,方某都已經有收山的打算了。”

李燦然驚道:“收山?為何?”那方喬解釋道:“我方家的布業是祖傳下來的買賣,一直是憑著良心做買賣,這生意一直以來也都算好的。但這幾年,城裏突然冒出了一個成家布坊,按理說,大家都是做買賣的,又都是賣布的,這攀比較量也是在所難免的。但是方某無才啊,這幾代經營的布坊,眼看著就要沒落在我手裏了啊。唉,雖然董老板願意注資給我,但我始終擔心,這會是一個沒有回報的無底洞啊,到時,反而還會連累了你們啊。”

李燦然心下甚是疑惑,便說道:“這成家布業怎麼就會把方老板給逼到如斯絕境了呢?聽

您口氣,似是相當的忌憚他啊。”

方喬歎了口氣,說道:“唉,雖然是天子腳下,但這天子,又能出來多少回啊。這成家布業可以說是一夜之間突然冒出來的布坊,自那以後,京都內外,可以說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啊。而這成家布業的幕後之人,便是那當今宰相張權忠。唉,這些事情,明裏暗裏,也隻有我們布行的人才了解一些,這張宰相在朝廷內外的勢力是絕對不可小覷的呀,咱們招惹不起,難道還躲不起嗎?這眼看著,整個布坊業,都要成為他們的天下了。董老板啊,不是方某不想造就千古功業,真是迫於壓力,無可奈何啊。”

董鹿晗說道:“聽方老板的話,莫非這張宰相,也就是成家布業,是要將所有的布坊都逼入絕境才算罷休嗎?難道,咱們把布運送海外買賣,他也能管得著?”

那方喬歎道:“可不是嗎,他根本就是用盡手段,連布都不讓你生產啊,更何況是賣!簡直就是仗勢欺人!”

李燦然聽後,看了看董鹿晗,二人對視了一下,董鹿晗問道:“方老板,你可相信我董家麼?”

那方喬說道:“當然相信,您董家在商界來說,那可是能呼風喚雨的,即使是那宰相張權忠,也奈何不了你們董家呀,方某,當然相信了。”

董鹿晗點了點頭,說道:“既然如此,方老板,這筆買賣,我是跟你做定了。至於其他事情,您都不需要理會,隻專心回去做您的布,我保證,數月之內,方家布業的名號會再一次在這京都上上下下重樹新風。”

那方老板一聽這話,心裏激動萬分,畢竟他是個生意人,一不願這祖宗傳下來的買賣斷送在了自己手中,二是早已受夠了這成家布坊的窩囊氣,三是他自己也有心想把布坊生意做到的風生水起再造輝煌,其四,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他絕對相信定陶董家的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