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策馬揚塵的路上,連日來不曾休息過的董鹿晗猛然間從馬上摔了下來,跟在身後的周婉清不顧鐵蹄踐踏的危險,立馬縱身飛下抱住了已經昏厥過去的董鹿晗。眼見二人身後的一騎馬就要衝踏過來,西門至弋眼疾手快,一個擒拿手硬生生將馬給摁倒在地,他拖著韁繩的手已經血流不止,動作之快,力道之大,令人咋舌。西門至弋不顧疼痛,趕緊起身過去給董鹿晗搭脈,這一看不要緊,隻見西門至弋臉上突然露出十分驚愕的表情,已經趕過來的齊殿忙問道:‘西門先生,老師這是怎麼了?”周婉清將西門至弋的表情變化看在眼裏,心知這一搭脈不要緊,定然是看出了董鹿晗女扮男裝的事實,小聲提醒道:“西門大哥…”西門至弋頓時會意,轉身對齊殿說道:“噢,我家主子體力不支,這才昏了過去,還請太子殿下備一輛馬車,便可繼續前行。”
周婉清怕董鹿晗硌著,一路上都將手墊在了她脖頸後,始終保持著同一個姿勢直到董鹿晗清醒過來:“周姐姐…我睡了多久了…”周婉清大喜,說道:“你終於醒了,你睡了有九個時辰了,咱們也走了九個時辰了…”董鹿晗渾身乏力,試圖直起身子來,周婉清伸手去扶,正好看見了被董鹿晗看見了她手上那紅壓壓的的一片,忙問道:“這是怎麼了…”周婉清搖了搖頭,並不答話,董鹿晗這才明白過來,謝道:“讓周姐姐掛心了…對了,這幾日都沒來得及問你,傷勢可痊愈了?”周婉清回道:“都好了,你放心。”董鹿晗拉過了周婉清的手,握在手裏,溫柔的笑了笑,似乎對這個答案甚為滿意。周婉清被這猝不及防的一抹笑容,弄的有些臉紅,隻聽董鹿晗又問道:“對了周姐姐,你怎麼會跟我大哥出現在這裏呢?”周婉清眼裏閃過了一絲讓人捕捉不到的東西。“我同金承恩失散後,想去京都找你,誰知道在路上聽到了對你不利的消息,便趕了過來,在崀山碰見了易教主,我們一路跟蹤著一個鮮卑人,這才找到你,”周婉清淡淡的答著。董鹿晗笑著說:“幸好你們及時趕到,否則真是要陰陽相隔了呢…”周婉清知道董鹿晗故意用這麼輕鬆的口吻說話是想要安慰她,也不說穿,隻是靜靜的看著。忽然周婉清像是反應過來什麼一樣,急道:“啊糟糕,差點兒忘了告訴你,你昏過去的時候是西門公子給你把的脈…”董鹿晗立刻明白了過來,卻不見她緊張,說道:“本身也不是什麼天大的秘密,更何況至弋是我兄長,不必擔心。”周婉清見董鹿晗這麼說,當下也不再擔心了。
約莫又過了幾個時辰,馬車慢慢停了下來。隻聽到馬車外傳來西門至弋那不冷不熱的聲音:“主子,我們到了。”馬車簾子一掀,從裏麵探出一個人來,正是董鹿晗。隻見她狡黠的對著西門至弋笑了笑,並不做聲。西門至弋看到她,心領神會的笑了笑,沒有絲毫尷尬之情,可見這主仆之間的關係,不但亦師亦友,而且穩如泰山。
李燦然早已帶人趕了過來,一臉焦急,見到董鹿晗後表情一下子鬆弛不少,道:“主子,受驚了…”董鹿晗看在眼裏,很是感動。須知道李燦然是個多麼驕傲的人啊,如今能對董鹿晗關懷備至,已經讓旁人難以置信了。“燦然安心便是,你看,我不是好好的站在你麵前嘛…”董鹿晗笑著安慰道。李燦然忽然瞧見了站在董鹿晗身後的周婉清,驚訝道:“周姑娘!你怎麼也在這裏?”周婉清隻是笑了笑,並不作答。隻見董鹿晗左右張望了一下,問道;“怎的不見紫嫣和清兒?”李燦然麵露遲疑之色,董鹿晗眉頭一緊,追問道:“發生了什麼?”李燦然歎了口氣,答道:“主子剛走,宮裏便來人說皇後娘娘要請二位姑娘去做客,爭執不下時,容妃娘娘派人前來,說讓二位姑娘去她宮裏。皇後雖不懷好意,但燦然素來知道容妃娘娘與主子交好,想必容妃娘娘也是知道了皇後的意圖,便著急派人前來解困。二位姑娘顧念大局,便同意了。不過主子不必擔心,容妃娘娘每日都送信來報平安,還囑咐不要著急跟主子彙報,免得主子憂心,她會替你好好照顧二位姑娘。”董鹿晗滿麵黑色,目光冰冷,隻聽她慢慢蹦出一句話來:“豈有此理!”她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自己在乎的人受到威脅,怒氣急衝而上,直把眾人嚇了一跳。董鹿晗目光漸漸收縮,按捺住了怒意,語氣平靜的問道:“我讓人八百裏加急把千劫草提前送了回來,承恩怎麼樣了?”李燦然見董鹿晗有意收斂怒氣,緊張之色也跟著稍減幾分,回道:“雲姬姑娘已將千劫草給承恩服下,現已無大礙了。”董鹿晗聽後默默低下了頭,低聲道:“進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