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方抱著空相的屍身,一路疾馳沒有片刻停歇,回到天雷寺的時候已是疲憊不堪。
天雷寺眾弟子將他送回禪房休息,並火速將空相死於非命的消息告知空明。
得知空相身死,空明也大為震驚,深知此事非同小可,空相是第二代弟子中的佼佼者,備受師門栽培和重視,多年來潛心修行,很少出寺,在江湖上並無仇怨,如今慘遭殺害,想必並非針對他本人,而是針對天雷寺。
想到此處,空明不敢怠慢,為了盡快弄清事情的來龍去脈,他直接來到空方的禪房,屍體是他帶回來的,期間發生了什麼他應該最清楚。
來到空方的禪房,裏麵還有幾名弟子在照顧他,空明走進房內,幾名弟子見到他紛紛行禮,空明微微點頭,道:“你們先出去吧,我有事要問問空方。”
眾弟子沒敢多話,紛紛退出房間,臨走前又將房門關好。
空明來到床前坐下,先是拉過空方的手腕,查看一下他的脈象,確定隻是疲勞並未受傷,心中稍安。
空方見到空明有些激動,掙紮著坐起身,道:“空明師兄你一定要為空相師兄做主啊!”
空明手撚佛珠,淡淡道:“你且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與我講來。”
空方點點頭,深深吸了口氣,將破廟與雲逸等人相遇到看到雙手沾滿鮮血的雲逸站在空相的屍體旁邊,一切的經過,原原本本的講了一遍。
空明聽完,緩緩站起身,在禪房裏來回踱步,卻什麼也沒說。
半響之後,他轉過身看了一眼空方,平靜道:“此事事關重大,切莫對外宣揚,我會稟報主持,請師父來定奪,你且好好靜養,其餘的事我會處理。”
空方默默點頭,眼神中充滿了悲憤與自責,他生性耿直,平日裏隻有空相對他最好,現在空相死於非命,隻怪自己修為不足,看到仇人就在眼前卻無能為力,這種悲痛短時間內是無法釋懷了。
空明無奈的搖搖頭,這位師弟心中的執念太重,此事若不解決,時間久了就會滋生心魔,多年的修行恐怕要毀於一旦。
從禪房中出來,空明繞過大雄寶殿,穿過萬佛塔,來到位於天雷寺後方的一處幽靜別院中,這裏便是主持渡緣神僧的修行之所。
自從空明修行有成之後,渡緣神僧便潛心修佛,寺中大小事務多由空明和渡難神僧處理。
原本空明沒打算打擾師父清修,不過,聽空方敘述了事情的前因後果之後,還是決定報與師父,畢竟此事牽扯到玄陽宮,若是處理不好,怕是會影響正道兩大門派數百年的交情。
來到渡緣神僧的禪房前,空明還沒等敲門,裏麵傳出一個慈祥,悲憫的聲音:“是空明徒兒來了?進來吧。”
空明深深呼吸,輕輕推開房門,渡緣神僧坐在床榻之上,身著樸素的僧袍,慈眉善目,悲天憫人,確有普度眾生之相。
空明來到身前,跪倒在地,雙手合十,深施一禮道:“徒兒空明給師傅請安,近來寺中事務繁多,數日來不曾探望您老人家,還望師父莫要怪罪。”
渡緣神僧輕輕擺手,道:“起來吧,師父怎麼會怪罪,天雷寺如此重擔壓在你身上,真是難為你了。”
空明緩緩站起身,敬重道:“為師父分憂本就是徒兒的本分,又何來難為之說呢。”
渡緣神僧淡淡而笑,擺擺手,道:“來來來,坐到為師身邊來,想必你今日來見師父是有要事來報吧?”
空明微歎一聲,來到師父身邊坐下,道:“不瞞師父,眼下的確發生了一件大事,空明不知該如何處理,還請師父定奪。”
渡緣神僧慈悲一笑,道:“沒想到,這世間還有事能難道我這徒兒,說與師父聽聽。”
空明整理了一下思緒,緩緩道:“前些日空相空方兩位師弟前往蒼雲堡送修仙論武大會的拜帖,可沒想到,在歸來途中,空相師弟被人所害,慘死於途中驛站,空方師弟將其屍身背回天雷寺,據其所說,殺害空相師弟的人是玄陽宮的雲逸,但我覺得事有蹊蹺,上次妖王之戰我與雲逸相識,此人以天下蒼生為重,絕不會濫殺無辜,可空方也不會任意栽贓,一時間我也不知該如何處理,還請師父定奪。”
渡緣神僧聽了這番話,閉上雙目,沉默了半響,許久之後,淡淡問道:“空方可有親眼看見雲逸殺人?”
空明搖搖頭,道:“沒有,他隻是看到雲逸雙手沾滿鮮血站在空相師弟的屍體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