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那般嚴酷的修煉,都不曾皺過眉頭,曾經麵對生死,都付之一笑,而今日,淩霄第一次在師父麵前流下眼淚,男兒有淚不輕彈,隻因未到傷心處。
墨陽的心裏也並不好受,糾結著,痛苦著,看著自己一手教養長大,視如己出的弟子,為了一個來曆不明的女子,背棄多年的教誨與恩情,那種恨鐵不成鋼的心情,讓墨陽恨不得一掌拍死這個不肖弟子。
看著師徒二人針鋒相對的樣子,雲逸暗歎一聲,從淩霄決定和香楹在一起的那天開始,雲逸就想到了今天這一幕,隻是沒想到來的這麼快。
雲逸知道,淩霄是不可能放棄香楹的,就像自己永遠不會放開冰汐一樣,經曆過生死的感情與人世間那些男耕女織,安然度日的平凡感情不同,平凡的生活或許經不住身逢巨變的打擊,但他們不同,生死都拆不開的情緣,還有什麼不能承受呢?
如果墨陽師叔一意孤行,硬要拆散他們,那就是在逼淩霄離開玄陽宮啊,不管想什麼辦法,一定要先穩住二人才行。
其實,雲逸也同樣想不通,墨陽為何這般反對二人的事,照理說他並不認識香楹,對一個陌生的女子,就算有成見也不至於發這麼大的脾氣,甚至不惜與淩霄鬧翻,這其中會不會有什麼隱情呢?
正在雲逸沉思之時,淩霄忽然看向墨陽問道:“師父,徒兒不懂,您為什麼容不下香楹,就算您無法接受,也要給我一個信服的理由啊?”
墨陽默不作聲,沉默了一陣,忽然猛一拍桌子,站起身大聲道:“好,既然你想要理由,那我就告訴你,你知不知道那個女子的來曆,你知不知道她是什麼身份?”
淩霄,龍焱和雲逸,三人同時怔了一下,香楹的秘密隻有他們幾個人知道,剩下的知情人都是魔教之人,不可能和墨陽有聯係,他怎麼可能知道?
淩霄眯了眯眼睛,道:“師父的意思,徒兒不明白,難道您知道香楹的身份?”
墨陽冷哼一聲,道:“別以為你們什麼都不說就可以瞞天過海,你靜塵師叔和君拂師叔都見過那個丫頭,她們告訴我的時候我還不相信,直到今日親眼見到才確信無疑。”
淩霄越聽越糊塗,忍不住道:“靜塵師叔和君拂師叔和您說什麼了?又是什麼東西讓您確信無疑?師父您能不能一口氣說完,不要賣關子了。”
墨陽背負雙手,緩緩走到窗前,沉默了半響,臉色陰晴不定,似乎想起了諸多往事。
雲逸三人相互看了看,卻都沒有說話,最後把目光放在墨陽的身上。
不知過了多久,墨陽輕歎一聲,道:“記不得那是多久之前了,大概有兩三百年了吧,就在你們去過的豐悅城裏曾經發生過一次瘟疫,當時死了很多人,卻有一件事非常奇怪,瘟疫發生以後不久,死人的屍體便堆積如山。”
“可是突然有一天,這些發臭的屍體竟然莫秒奇妙的失蹤了,這個消息傳到了玄陽宮,我們得知以後也非常震驚,於是我便與靜塵和君拂還有陽天殿風不語朱天殿穆人笑一起下山調查此事。”
“沒想到,結果卻出乎我們的預料,那根本不是一場瘟疫,而是有人故意下毒,那些人全部都是中毒而死。”
“什麼?”聽到此處雲逸三人同時驚呼出聲。
“是什麼人如此喪心病狂,這和屠城有什麼區別!”雲逸震聲道。
“哼”墨陽冷哼一聲,道:“那個時候我們也非常憤怒,就和你們現在的表情一樣,後來經過一段時間的調查,終於發現了那群偷屍賊。”
“我們留下兩個活口,其餘的一怒之下都殺了,大概有二十幾個人吧,唯一兩個活口逃跑後,我們便一路尾隨,在城外不遠的一個山洞裏,我們看到了驚人的一幕。”
“那些丟失的屍體都整整齊齊的擺在山洞裏麵,發出令人作嘔的味道,在山洞之外守著一群人,從裝束上可以肯定,他們都是魔教聖靈宗的弟子。”
“為了不打草驚蛇,我們守了一天一夜,終於摸清了裏麵的情況,這群魔教弟子帶頭的是位年輕女子,他們出現在此是為了煉製一種丹藥,這群人中除了那女子之外沒有其他的高手,那女子的修為也隻是一般,但魔教弟子卻對她卻很恭敬。”
說到這裏,墨陽頓了一下,沉默了片刻,接著道:“當天夜裏,我們五人便殺進了洞穴,所謂仇人見麵分外眼紅,麵對這些魔教弟子,沒有任何憐憫可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