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頭翁跪倒在地,深深施禮,虛弱道:“多謝宗主相救,白頭翁感激不盡。”
神屠沉默了片刻,淡淡道:“你修習毒術太久,體內積攢了大量的劇毒,此番我已法力震開經脈中的劇毒,又以萬年雪蓮金丹驅除毒素,如今你以安然無事,待傷好之後道行還會再進一步。”
白頭翁恍然大悟,再次拜謝神屠,道:“我白頭翁活了數百年,自知氣數已盡,原以為最多還能再撐十年,沒想到臨死還有此造化,想來再活個百十年不成問題,宗主此番,恩同再造,日後但有差遣,通幽穀上下,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神屠淡淡而笑,道:“你受此痛苦皆是羽塵子所為,是他想要你死,才有今日這番周折,你是否要殺他報仇啊?”
白頭翁灑脫一笑,道:“當年是我不念靈教之情,見死不救,羽塵子怨恨我也理所應當,德蒙宗主化解恩怨,我豈敢再生仇恨。”
神屠微笑道:“如此甚好,化仙門通幽穀,冰釋前嫌,化幹戈為玉帛,實乃靈教之幸,既然如此,各位便請回吧,待明日大會在推舉新任魔尊。”
此時,白頭翁和羽塵子相視一眼,跪倒在地,道:“宗主有經天緯地之才,淩雲九霄之誌,道行通神,法力無邊,實乃天賜雄主,我等自知庸庸無為,難當大任,懇請宗主繼承魔尊之位,統領四派,逐鹿中原,以雪千年之恥。”
羽塵子也接著說道:“靈教千年顛沛,隱匿在這荒涼之地,四分五裂,日漸衰落,如今宗主年紀輕輕卻如天神下凡,若您不繼承魔尊衣缽,試問靈教之中誰還有此本事?”
神屠閉目凝思,清風吹過臉龐,幾縷黑發在眼前飄蕩,片刻之後,淡淡道:“此事待明日靈教大會之後,再做定奪吧!”
白頭翁急道:“何需明日,如今四派高手盡數在此,便與那大會一般無二,我白頭翁自認數百年道行,放眼天下難逢敵手,在宗主麵前卻一招而敗,這靈教之中還有誰敢不服嗎?”
羽塵子也說道:“我們靈教一向信奉強者為尊,何曾在乎過其他,在場之人隻要有人自信能夠打敗宗主,便請站出來,如果沒有,就尊奉宗主為新一任魔尊。”
此話一出,場中一片寂靜,甚至落針可聞,鴉雀無聲,神屠目光平淡,緩緩落在聖姬的臉上,那眼神柔和平靜,沒有一絲戾氣,也沒有任何戰意。
可就是這樣一個眼神,讓聖姬心裏一震,不覺間後背竟以被冷汗浸濕,神情一陣恍惚,她深深吸了口氣,緩緩將心緒穩定下來,然後抬起頭,目光看向神屠,變得恭敬起來。
下一刻,聖姬單膝跪地,抱拳施禮:“參見魔尊!”
“參見魔尊!”
“參見魔尊!”
“參見魔尊!”
“……”
四大派係,在場千餘人,全部單膝跪地,盡皆俯首,一片參拜之聲。
神屠傲立場中,緩緩抬起頭凝視蒼穹,微微閉上眼,深深吸了口氣,白雲飄蕩,風雲變幻,好一片氣象萬千。
當晚,四大派係數百名高手,齊聚大殿之內,神屠擺下盛宴,慶賀靈教一統,魔尊繼位。
整座蠻荒聖殿,張燈結彩,歌舞升平,聖靈宗數千名弟子大肆慶賀,各種珍藏好酒盡數拿了出來,眾人把酒言歡,每個人的臉上都得意洋洋,開懷大笑,甚是快活。
想來也是,魔教衰落千年,曆經幾代人的發展,卻是日漸衰落,今日天將雄主,靈教一統,實是千年盛世,也是諸人期望已久的一天,自此之後,靈教必將興盛壯大,早晚有一天,回到中原拿回曾經失去的一切。
大殿之內,神屠坐在王座之上,威嚴霸氣,氣勢滔天,卻有一代魔尊之風範。
白頭翁,聖姬,羽塵子,三人連敬神屠三碗,以表尊敬和臣服。
神屠來者不拒,隻在王座之上與眾位高手推杯換盞,也不知喝了多少卻全無醉意,雖是,酒不醉人人自醉,但此刻卻是酒要醉人人不醉。
黑蓮白玉等人敬過神屠之後,便和各派高手對飲,日後便是同門之人,同生共死,此番忘卻前仇,相逢一笑,著實難得可貴,這一群老一輩的人物,眼看著四派歸一,心中甚為激動,此情此景,再想那魔尊之位,卻又沒那麼重要了。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神屠忽然放下酒杯,揮了揮手,眾人知道魔尊有話要說,當下回歸本座,安靜下來。
神屠輕撫王座上的夜明珠,沉默了片刻,道:“中原西南方距玄陽宮三千裏之外有座城池,名為鳳陽城,你們可有人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