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時候,白少滄回到了藥廬,雪柔和幽娘心中十分歡喜,因為這一次白少滄遵守了諾言,不像當年一樣一去不複返。
雪柔將香楹的治療方法告訴了白少滄,她不敢下決定是擔心一旦失敗,幽娘會容顏盡毀,那時倒還不如現在這樣。
白少滄考慮了一番,也覺得其中風險太大,不過雲逸和淩霄都那麼相信香楹,想必這個小神醫並非浪得虛名,她既然敢這麼說,應該也有一定的把握。
於是白少滄獨自找到了香楹,丹房裏,香楹和淩霄正在整理草藥,白少滄站在身後輕咳了一聲。
兩人轉過身連忙行禮,淩霄道:“白師叔你回來了,掌門師伯真的放您離開了?”
白少滄微微一笑,道:“我雖然人離開了玄陽宮,但還是赤天殿殿主,掌門師兄能夠讓步,我已經很滿足了。”
香楹微笑道:“那就要恭喜白師叔一家團圓了。”
白少滄輕輕擺手,道:“香楹啊!我聽幽若說,你可以治好她臉上的疤痕,不過,是要換皮對嗎?”
香楹點點頭,道:“那道傷疤時間太久,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白少滄也明白,已經愈合了上百年的傷豈是一般的方法能夠醫好的,隻是幽若畢竟是他親生女兒,而且這些年又虧欠她太多,麵對這種危險的方法,也難怪會有些猶豫。
沉默了一下,白少滄問道:“香楹姑娘,不瞞你說,我有些擔心啊,你這個方法有幾成把握?”
香楹看了看淩霄,淡淡一笑道:“九成!”
白少滄怔了一下,看來香楹對自己的醫術真的很自信啊,但幽若畢竟不是她的親人,甚至曾經還有些仇怨,這九成的把握在白少滄看來,最多隻有七成。
這時香楹又說道:“這個方法並不難,隻不過要從另一個人身上割下一塊皮肉給幽若換上,也可以從幽娘自己身上割,但是這樣一來,她身上就會留下另一塊更大的傷疤。”
聞言,白少滄看了看淩霄,他不相信香楹,但淩霄是他從小看到大的,對他卻深信不疑,隻是香楹在這裏又不好直接去問,於是說道:“香楹姑娘,讓我在考慮一下。”
香楹微微一笑道:“沒關係,什麼時候想好了什麼時候叫我,我隨時恭候。”
白少滄點點頭,轉身便走出了丹房,淩霄何等聰明,一個眼神便看出了白少滄的心思,低聲道:“我去送送白師叔。”
香楹倒是沒想那麼多,微微點頭,然後便繼續整理丹藥。
出了丹房,來到竹樓前麵的石桌旁,淩霄輕聲道:“白師叔,您是不是擔心,香楹的方法會失敗啊?”
白少滄歎了口氣,道:“你知道我虧欠幽若的實在太多了,我本想治好她臉上的傷疤,算是一點補償,可香楹的方法實在是聞所未聞,我真擔心一旦失敗,幽若會容顏盡毀啊!”
淩霄點點頭,很理解白少滄此刻的心情,輕聲道:“那您叫我出來是……?”
白少滄沉吟了一下,道:“你很了解香楹,所以我想問問你,你覺得香楹可以成功嗎?”
淩霄淡淡一笑道:“白師叔,您有所不知,香楹雖然修為不高,但醫術真的是天下無雙,她說可以就一定可以,如果她都做不到,那世上就沒人能夠做到了。”
白少滄不確定的問道:“真的這麼厲害?”
淩霄微笑點頭,道:“您不相信她,還不相信我嗎?”
白少滄沉默了一下,深吸一口氣,終於下定了決心,道:“你去告訴香楹,讓她準備好,我這就把幽若帶來。”
丹房的門緊緊關著,淩霄和雪柔等人都在外麵焦急的等待著,房間裏有四個人,香楹,白少滄,幽若,還有在一旁幫忙的六尾靈狐素素。
幽娘躺在床上周身各處大穴和所有經脈都被封死,已經完全沒有了知覺,香楹用一把小刀將她臉上的皮肉割開,又將一塊完好無損的人皮換了上去,然後塗上秘製的藥粉,最後用紗布輕輕的包紮好。
整個過程隻用了不到一個時辰,當他們出來的時候,天還沒有黑,幽娘的各處經脈和穴道全部解開之後,才感到陣陣疼痛,不過這種皮外傷以她的修為完全可以忍受。
這個傷口要七日後才能愈合,到了第二天的時候,疼痛感消失了,反而變得奇癢無比,香楹說這是傷口在愈合,也是藥粉的作用,絕對不能用手去抓,隻能忍著。
隻是疼痛還可以忍,這奇癢實在難忍,幽若那麼一個安靜的女子,此刻卻坐立不安,白少滄和雪柔寸步不離的看著她,生怕一時衝動把紗布撕下來。
幽若緊咬牙關不停的在二人麵前走來走去,最後實在難以忍受,一把抓住白少滄的胳膊,大聲道:“爹,你殺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