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氣死他,往死裏損他,也借此表明自己對胡悅一冷如初的堅決態度。
“我弄死你……”青皮現在不是我班長了,但對我還是經常擺出在新兵連做我老領導的架子,聽了我這話,直接把枕頭邊上的強光手電扔了過來。
手電在蚊帳上彈了一下又掉了下去。
“別動,想起來了,這幾天得和她劃清界限了,讓她對我死心,也讓程大這個欺世狂人、虐新領導轉移注意力,真的,應該這麼做了,
否則,這事的後遺症,比外麵的大雨還煩人,弄得我心裏濕漉漉的,不幹爽。”我絲毫沒在乎他的發怒,而是下定了決心讓胡悅遠離我,知趣點。
次日早餐,當兩大鍋應急的飯菜端上桌時,在大家一陣風卷殘雲吃食中,我注意到了一個不起眼的細節:程大和其他隊領導的那桌飯菜少,他們吃的很快,也很少,可能是考慮更多留給隊員吃吧,畢竟隊員都是半大小子吃死老子的小夥子。
胡悅呢,吃飯還是細嚼慢咽公主般的優雅動作——小口吃著,心裏數著米粒數量,省得胖了那麼一點點。
飯後,隊領導們站在連廊裏,還是沒完沒了地商量各項頭緒繁瑣的工作,也觀察著隊員吃沒吃飽、情緒怎樣這種管理上的細節。
胡悅還是那麼漂亮而有朝氣,手裏提著四個水壺,迎著涼爽的晨風,嗅著滿地綠茵的香氣,款款地走來。
我倆走到對麵了,四目相對,我突然像發現重要情況一樣,朝著她伸了伸舌頭,搖了搖頭,失望地說了聲:“丫頭,你嘴巴上有飯粒,好幾個呢,惡心死了。”
胡悅雙手提著水壺呢,其他小女兵值日收拾飯桌,這怎麼辦啊,水壺也不能放地上啊,要是再壓著人家遍地的蜥蜴、蟑螂、蜘蛛,那不又麻煩了嗎?
剛才還通報呢,昨晚時分,隊員們在床板、皮箱下誤傷了很多性命呢。
怎麼辦呢?昨天那事弄的,胡悅現在也是院子裏女神級的人物呢,不能這麼丟醜啊,平時補個妝都得神速、高效啊,怎麼成了飯粒婆啊。
上當吧!誰讓你給我幫倒忙!
程大他們那邊笑聲傳來了,我走的不遠,猜到了自己預想的場景:胡悅出盡了洋相,靈巧的舌頭伸了出來,轉著圈“人工清理”飯粒呢!
“文韜,一段情深埋心底,當初年少,但是有失有得,過失在我,我始終愧疚,可你知道一個女孩有留戀綠色大地的心,更有向往飛翔高空的翅膀……淚,如果說我丟掉了你牽著風箏的線,是我年少是我單純,是我在世俗漩渦打了個轉。
捉弄人,捉弄曾經辦公室裏與你HUAYU,綠蔭下遙望浪漫旅館的少女心,假設你是僵屍死男冰封的心,又怎麼能來欺負我呢……
離別後,聽說你夜宿辦公室,吞煙到淩晨,連白天路過我們定情的三樓我辦公室時,你再也不看那裏一眼,我愛吃的食堂裏櫻桃古老肉,你再不吃一口,說有誌者不飲盜泉之水,你小氣,你不男人,失戀中把卑劣的低俗,****裸地暴露出來。
你這麼做了,勝利了,可你知道嗎,一個女孩為了懷念,為了懺悔,寫了整整幾萬字的《焦慮手記》,焚心追思……今晚,我不遠萬裏帶著的這遝稿紙,焚燒完畢,為了你祭奠的自私!”
胡悅的信悄悄塞給我後,我躺在床上,舉著手電一字字看著。
微弱的燈光下,是一滴滴晶瑩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