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可欣靜靜地依坐在窗邊的椅子上,雙手合抱著自己的小腿。窗戶開了一條小縫,風透過那條縫灌入室內,窗簾也跟著胡亂地飛舞著,有時候掃過可欣的腦袋,她也沒有伸手撩開,隻是任由她胡來。
緊緊攥在手心的手機屏幕被汗水微微浸濕。是的,她正在等待,等待著那個人的來電。可是她什麼都沒有等到,漸漸地開始感到害怕,該怎麼辦呢?為什麼沒有安辰暮一點消息呢?難道說,他被他的父親說服了,他決定要放棄她了,不然怎麼會選擇不理會自己呢?還是,過去的自己太無理取鬧,讓他厭煩了,所以他趁機想要甩掉自己?所有不合事宜的想法,像是播放電影一般閃過,她不由自主地感到害怕,萬一…怎麼辦?除了恐懼,她的思想中好像沒有一點點別的想法,這是她第一次這般害怕失去。
這麼想著,恐懼的心裏再度產生,強迫自己閉上眼不要亂想,越是強迫,那種想法來得更加根生地固,更加讓她不由自主。
突然,一陣鋼琴聲傳入耳際,這個旋律是,貝多芬的《悲愴奏鳴曲第一樂章》。
喬可欣拿起放在桌上的小提琴,輕輕推開琴房的門,循著聲音的來源走到了1號琴房,門和燈都開著,琴聲悠揚帶著深深的憂傷,那種悲涼讓可欣很難受,她站在琴房門邊,看著日光燈映下的影子,靜靜地聆聽著。
一曲終了,喬可欣打算也來一段小提琴曲子來表示自己的存在,可沒有想到屋裏的人竟然沒有停下,在瞬息之間,馬上彈奏起肖邦的《C小調練習曲》,流暢而不失氣勢,重音抑揚頓挫,使得喬可欣終於忍耐不住了,拿起小提琴,和著鋼琴的琴聲節奏,拉了起來。
他們的配合天衣無縫,恰到好處的情感宣泄,沒有一絲破綻,將中曲中的激情澎湃,充滿焦慮不安和掙紮、反抗發揮得淋漓盡致,在越發流暢的鋼琴聲中,以及伴著鋼琴的小提琴琴聲,曲調越來越激揚。
曲末,喬可欣不覺地一笑,真是舒服啊。然後拿著小提琴要回到原來的琴房去,卻不想彈鋼琴的人追了出來,“你的小提琴拉得很好。”喬可欣應聲回頭,嘴上還說著,“你也是…”話還沒說完看到那人竟然是於傲岩,她停住了。覺得這一切太意外了,於傲岩竟然會彈鋼琴,而且彈得那麼好,不是奇跡是什麼?
於傲岩也覺得不可置信,他說,你這麼沒教養的人也會拉小提琴啊?看來這年頭什麼人都有,連牛都懂得拉琴了。
喬可欣幹巴巴地瞪了一眼什麼都不說,往原來的方向走去,反倒是於傲岩叫住了她,“文藝彙演的節目太枯燥了,我覺得我倆配合得不錯,上去秀個吧?”喬可欣意外地看他,“怎麼行,我沒試過和鋼琴合奏啊?”
於傲岩無奈地笑笑,“有我在,沒問題!”看到喬可欣認真的臉龐,隻好把笑容改為真誠,“你拉得不錯,真的,相信我。”喬可欣點點頭後又搖搖頭,“辰暮不在,拉得再好也沒用不是嗎?他還不知道我會拉這玩意。”
於傲岩看著她又恢複到之前的怨婦模樣,從她手中接過小提琴放在牆角,雙手按在她的肩頭上,“可以錄下來啊,回頭再放給他看,更何況,以後有的是機會,你們有的是機會。”說完這話是,於傲岩的心裏生生地疼著,是啊,他們還有機會有時間有將來,那他和她呢,注定隻能是自己的一廂情願吧。
喬可欣看著於傲岩,“好吧,我也希望能夠上台去!對了,辰暮有給你,或者宿舍來電話嗎?”於傲岩低頭認真地看著她,“他回去以後就沒消息了,他沒給你打電話嗎?”
喬可欣搖搖頭,“沒有,連個報平安的消息都沒有,他父親是不是把他軟禁起來了?”於傲岩撲哧一聲笑了,“笨蛋,電視看多了!你以為安辰暮是誰,一般人能軟禁他?”於傲岩的回答讓喬可欣更不開心,那麼也就是說,是他本人自己不願意打電話過來嗎?這麼想著,她的心又揪成一團,不開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