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神韻,與溫淺雲那麼相似,自己再度肯定了她就是自己的女兒。此刻,也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她們銷聲匿跡的這二十幾年,是如何過來的。
他更想知道,淺雲的近況。
“好。”溫親親有些窘迫地一笑,心中不無戒備,打開了門,不過自己與他並不熟,他總是一直有意接近自己,又是為何?
她和一個近乎陌生人的中年男人,有什麼好談的?
任國群走入了客廳,望著這四周,本想找尋一下有關淺雲的照片,視線,卻暗暗停留在那一張女子的照片之上。
如果說,溫親親與淺雲是神韻上的相似,那麼,這個女子,簡直便是淺雲容貌上的翻版。
“這是你的……”任國群知道溫親親才二十三歲,如果這麼算來,應該是自己的小女兒。“姐姐?”
溫親親默默點點頭,倒了一杯茶,淡淡說道。“任董事,請喝茶。”
“不過,溫小姐的父母呢,溫小姐是一個人住?”
“是我太多言了……”任國群眼看溫親親神色變得有些凝重,隨即丟下一句話,轉過身。
“我的母親已經不在人世了。”溫親親抬起眉眼,語氣平淡。
那一刻,任國群的心一緊,像是沉重襲來,手中的茶杯一滑,重重摔落在地,淺綠色的液體,肆意蔓延。
滾燙的茶水,濺上了自己的雙腿,亦不自知。任國群木然地站在原地,沉默了許久,卻隻是吐出一個字。“她……”
以為,她應該有了新的生活,腦海裏已經想過,她的家庭,可以比自己更美滿。隻是居然沒有想到,一直在自己心中的那個女人,已經離開了自己。
永遠的,再也不會回來。
溫親親眉頭緊皺,望著眼前的男人不該有的激動,心中的警備,更加深了一分。
“任董事。”溫親親喊出他的名字,望著他眼中一刻的空洞,神色嚴肅。
“親親。”任董事從回憶之中驚醒,視線緩緩落在溫親親的臉上,心情更加複雜。本想,如果他們一家過的很好,那麼自己也可以從虧欠之中走出來,時隔多年,自己也應該放下了。畢竟,自己已經不再年輕。
隻是,淺雲已經離世,更令自己內疚。一個人把兩個女兒撫養長大,他很清楚其中的艱辛,而自己,這個從未出現在女兒生命之中的父親,沒有盡過半點責任。
想來,他一定要告訴她,其中的真相。
之後,父親該盡的責任,他也不會逃避。
“親親,我就是你的父親。”
溫親親的視線,緊緊鎖在他顫抖著抓牢自己的手,感受得到他微涼的溫度,心驀地一緊。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心的某個地方,在隱隱作痛。
半響之後,溫親親才抬起眉眼,冷眼看著任國群,冷靜地丟下一句話。“對不起,我沒有父親。”
“你母親的名字,是不是溫淺雲?”
聞言,溫親親微怔了怔,眼底,迎來一片驚痛。不過,自己仍舊不願相信,他說得就是真相。
任國群隻是想要說服她,隻要她願意做自己的女兒,他可以給她任何想要的,補償她。“你姐姐的名字,是清清。這是我和淺雲一起給她起得名字,但是你出生不久,你們母女三人就徹底消失了,甚至,我還來不及給剛滿月的你,起一個名字。”
“夠了。”溫親親神色冷沉,眼神暗淡,生生地打斷了他的話,不想再聽下去。
“任董事,我不明白你接近我有什麼目的,但是我說過了,我和我姐姐隻有母親,沒有父親。”
“對不起,我要休息了,我很累。”溫親親走向玄關,打開門,麵無表情。
任國群看到溫親親的神情,更是於心不忍,淺雲出身孤兒院,在這個城市根本就沒有任何一個親人,她們離開之後,過著什麼樣艱苦的生活,他不難想象。
所以,溫親親才這麼抗拒自己,是自己太操之過急。
任國群輕輕歎了一口氣,二十三年之後,才找到她,她自然是恨自己的。
“好,親親,你先休息,改日我再來看你。”
“不必了。”溫親親瞥過視線,眼眶再度變得濡濕。年幼的時候,曾經那麼想要一個父親的時候,是自己不懂事。現在,她已經完全不需要父親了,已經不再需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