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一遍試試!”
黎逸川的臉色沉了沉,冷冷地逼問她。
“我就要就要就要就要!”
冉蜜仰起臉來,一連串地重複,就像複讀機……
“你要是吧?給你,你要就給你!”
她突然就高興了,咬咬牙,小聲說:活該!
黎逸川是磕破了手肘,剛才和她慪氣,沒去管,出了浴室,走到牆邊,拉開了牆上懸著畫,裏麵露出一麵占了一半牆的鏡子,反過手肘看,一大片都破了,這時候還在流血。還有臉上,這幾顆大牙印啊!他這幾天都不用出門了!
黎逸川有些鬱悶,怎麼現在和冉蜜一在一起就打架呢?他一個大男人,還總是被她給弄傷了。
冉蜜出來了,圍著浴巾,快步往走向衣櫃。
她記得這裏有她的衣服。
“拿藥箱過來。”
他從鏡子裏看她一眼,吩咐了一句。
你讓你的女秘書來唄……冉蜜本來想說這句話,可一拉開衣櫃,發現裏麵隻有他的衣服!她隻好轉過來,小聲說:
“藥箱在哪裏?”
黎逸川指了個地方,走到床邊坐下。
冉蜜很快就拎著藥箱過來了,看著他臉上的牙印,心中又暗爽起來,這快活在眼睛裏立刻就流露出來,又閃又亮,落進黎逸川的眼中,別提多懊惱了。
“給我上藥啊。”
他一聲怒斥,讓冉蜜收回了這幸災樂禍的心思。
“你手機給我打一下。”
她撓撓鼻頭,小聲嗡嗡。
“你還敢跟我借手機?”
黎逸川冷笑起來。
“你不對我無禮,我怎麼會咬你呢,我今天還有很重要的事呢,你借我手機打個電話,我會感謝你的。”
“嗯,哈,感謝?我昨天救了你,你是怎麼感謝我的?”
黎逸川臉更綠了,指指自己的臉,扳過她的臉讓她看。
可冉蜜一直懼怕他的心,在這樣如同潑婦一般打了一架之後,很神奇的,居然一點、一點地淡化了,這黎老虎好像也沒那麼可怕呢!
陽光和暖,從玻璃門裏撲進來,在坐在床上的兩個人中間彙成陽光的小河。細細的塵,像空氣化出的精靈,在光線裏飛舞,兩個人的呼吸聲,一深一淺,一沉一緩,慢慢地融合。
冉蜜和黎逸川相處的時候,要麼極靜,要麼極鬧,從沒有像今天這樣,能夠平靜地、並肩坐在這裏。
打累了,心裏的氣也發泄出去了,似乎彼此看著,也不那麼紮眼了。
“給我上藥,快點了,要九點了。”他扯扯她的頭發,長眉微擰著。
冉蜜斜斜一眼睥來,他臉上頂著那幾個牙印,實在有些可笑。
她猶豫一下,拖過了醫藥箱,拿出碘酒來,用醫用棉花沾了液體,往他右手肘上輕輕抹去。
傷口有半指長,烏青了一片,洗去血色。
她低眉順眼,柔軟溫和,偶爾一抬眸,那雙瞳孔裏柔波輕漾,和他的視線對上,輕觸一下,如同蜻蜓落在水麵上,又迅速展翅飛走,留下無盡的騷癢給黎逸川。
柔能克剛,這老話實在是有道理!
冉蜜一柔軟下來,黎逸川藏在厚達千米的不鏽鋼盾裏的心髒,就這樣被她一眼給繞緊了。
“冉冉。”他抬手輕撫著她的臉頰,嗓音有點輕顫。
“嗯。”冉蜜應了一聲,抬頭看著他,輕聲說:“現在可以借我電話了嗎?我今天真的有事,我包又丟了,身份證什麼的都得去重新辦……我真的很想談妥魏嘉的單,黎逸川,你不要為難我好不好?”
“我為難你了嗎?”
黎逸川喜歡冉蜜,喜歡到他自己沒有預料到的地步。
有時候,他覺得她就像隻小蜜蜂,膽小又膽大,躲躲閃閃地飛近他,在他身上狠蜇一下,又瑟縮地躲起來,悄悄地打量他,伺機進行第二次攻擊。
“就是為難了。”冉蜜微蹙了眉,眨了眨眼睛,以十分認真的態度麵對他。
“看著,這才叫為難!”
“啊……”
冉蜜捂著額頭,想也不想,伸手就去彈他。
“冉冉,你還不下去!”他的呼吸沉了沉,緊扣著她的手腕,雙瞳緊縮一下。
“那你彈。”
“黎逸川,你再壞試試!”
“嗯,那就試試。”
“你怎麼這樣……”
冉蜜一手捂住了眼睛,羞得要尖叫了,另一手撲頭蓋腦就往他的身上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