抑或……她瘋了!
那是個留著非常短的頭發的大男孩,看上去就二十出頭的模樣,穿著白色的體恤,牛仔褲,胸前別著船上工作人員的胸卡,應該是專為客人彈唱的。
他此時坐在欄杆上,雙腿勾著白色欄杆,抱著白色的吉它,手指在弦上輕妙的拔動,醇和的嗓音唱著:告訴我這段纏綿遊戲過後,為何情不可永久……
“冉冉,你想永久嗎?”黎逸川突然問冉蜜。
冉蜜怎麼會知道呢?她現在迷茫得像在沙漠裏行走的孤單駱駝,背負著太多的包袱,眼前黃沙飛舞,迷了眼睛,迷了心,迷了路。
“冉冉!”
黎逸川有些不悅,冉蜜在走神,她看他時,那視線明明是穿透了他的身,神遊太空去了!
“啊……很晚了……”
冉蜜往後退了一步,腳踩在了冰涼的甲板上,輕輕地說。
在黎逸川眼裏,這丫頭不像駱駝,像烏龜,他往前一步,她立刻縮回一步,把心用鐵箱子裝著,不肯打開。
“過來。”
他手一撈,把她又撈回了胸前,輕輕一拎,她輕盈的身子又被他給拎了起來,腳回到他的腳背上。
“不舒服啊……”
她往後倒了點,實在不想和他這樣得緊緊的。
“怎麼可能隨時隨地舒服。”
他卻故意邪惡地笑起來。
冉蜜的臉一下就竄紅了,眉輕擰著,抬頭賞他白眼。
“你不是會跳舞?教我。”
他還是笑,摟著她的腰,往後撤了一步,抓著她的右臂往一抬,又轉了一圈。
“你不會啊,騙人。”
“嗬嗬……”
他笑了起來,雙手突然抱緊了她,讓她雙腳離了地,抱著她飛轉了幾圈。
他的心情,實在是……非常好!
這種好源於冉蜜就在懷裏,非常聽話地在他的懷裏。
燈光在地上印出光斑,大的暖色光團籠罩在二人身上,海麵上又突然響起了快艇的聲音,又有客人上船來了,海麵被快艇劃開了波紋。
那彈唱的男孩子突然停了,接吻的情侶也匆匆走開,冉蜜轉頭去看,隻見西裝革履的男子帶著幾名保安,拎著那個帶她去房間的男人過來了。
“黎總,人我帶來了,交給您了。”
經理麵色恭敬,向黎逸川輕輕頭。
黎逸川掃了那男人一眼,他已經嚇得麵如土色,微微抖動不停。
“老板。”
秦方快步從弦梯上來,幾大步就到了黎逸川的麵前。
“把他帶回去,好好看著,我明天再問他。”
黎逸川掃了他一眼,把冉蜜放到了地上。
秦方回頭使了個眼色,幾名高大的年輕男子上前來,把那服務員帶了下去。
“不關我事啊,我隻是收了錢,帶小姐進去,徐經理,你不能把我交給他們啊,他們什麼人啊?”
服務員叫喊了起來,雙手抓在船弦上,死死用腳蹬著,不肯下去。
“老實點吧,我們是文明人,不會打你的,你合作,我還能給你一點報酬,夠你買件名牌衣服呀,叫個漂亮的妞兒陪陪你,為你壓壓驚。可如果你不合作,他們一下失了手,你掉下海去,我們又救得不及時,那你怎麼辦啊?”
秦方揉揉鼻頭,抬手,在那人的肩上拍了拍,慢吞吞地一長溜威脅,說得波瀾不起的,卻讓那人一下就縮回了手,臉色更加難看,又求助地看了一眼徐經理,見他不動,隻好乖乖地跟著那幾人下船去了。
“我也要去聽。”冉蜜要跟過去,被他拉了回來。
“弄雙鞋來吧。”他低頭看她的腳,白瑩瑩的,看著就想抓上一把。
“你沒說讓我帶鞋呀。”秦方拍了下腦門,又轉頭看經理,無奈地說:“經理,你這裏有沒有鞋,拿一雙過來,我先走了。”
“嗯。”黎逸川拉著冉蜜坐下,從口袋裏拿出手帕,托著她的腳,給她擦腳底的灰。
他的神態比這夜色還溫柔,冉蜜縮了縮腳,被他抓得更緊了,棉質的手帕擦過了她的腳心,輕輕托著她的腳趾,轉頭看了一眼經理,沉聲說:“拖鞋也行,謝謝。”
經理正為難呢,去哪裏弄雙高檔鞋來,聽他這樣一說,趕緊就讓人去拿。沒一會兒,果然拿了新雙拖鞋過來,恭敬地雙手捧到黎逸川的麵前。
黎逸川看著她套上了鞋,拉著她站了起來,慢吞吞地說:“走了,下船去,這船上也太無趣了。”
他無趣?他攪得她一件正事沒做成!冉蜜沒反駁,隻想早點走。
“不好意思,黎總,真不好意思,絕不會再發生此種事了,今天的消費全部免單,我們為二位準備了宵夜,請黎總賞光,賜教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