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亞楠和許傑安的父親攪在一起有好幾個月了,許家做事也霸道,許傑安那一套全是跟著許折簷學來的,不擇手段,陰狠毒辣,商圈裏人送外號許巨鯊。他和沈策是同鄉,同窗,從小學一直到高中,沈策考上大學走了仕途,他卻下了海,仗著家裏有點底子,沒幾年生意就做大了,幾次金融風暴裏不僅沒損失,反而進一步積累了財富,其精明可想而知。
他正沉思時,保鏢查看回來了,俯在他耳邊小聲說:
“樓上確實有人在打牌,有一個是做汽車經銷商的。”
“賭錢?報警吧,我們要有正義感。”
黎逸川冷笑,站起來,冷冷地刺了一眼齊梓商,扣上西裝扣子,大步往外走去。
“黎總,你放了我啊,我沒說謊。”
齊梓商趕緊又哀嚎了起來,可惜隻有那緊閉的門和兩個保鏢麵對著他,他嚇得直發抖,保鏢俯身看他,他眼前一黑,嚇昏了過去……
黎逸川走出酒店,去美國的心思全無。
事情越攪越複雜,每個人看上去都和這件事有關係,可仔細去追究,又覺得沒什麼關係。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那把火的確是冉宋武放的。
他站在街頭,看著眼前的燈火闌珊,心裏沉重紛亂。
他不知道要怎麼繼續下去,有點疲憊,也有點困倦。這時,他的手機響了,傳來的彩信,照片一點點刷出來,沈司晨拉著冉蜜的手,一個站著,一個蹲著,蹲著的那個穿著紅裙,仰頭微嗔,表情迷人……
他拉開車門坐進去,拿著手機看了好一會兒,才打給了冉蜜。
“冉冉,睡了嗎?”
“幹嗎啊?”她的聲音輕輕細細的,有點故意裝睡的味道。
他沉默了幾秒,才小聲說:
“沒什麼,秦方送宵夜給你了嗎?”
“嗯。”
“睡吧。”他匆匆掛掉,把手機丟開,發動了車往前開去。
毫無目的,獨自一人穿行在夜色裏,燈光在路上鋪成了嫵媚的河,車輪壓碎彩光,每一張在車河裏遊弋的車,都像苦苦覓食的魚,一個勁地往前,不能後退。前在的車燈,就像獵手布下的餌,妖嬈地閃著光,引|誘後麵迷茫的魚兒繼續迷失方向。
他開著開著,發現這是出城的方向,通往K市。
回去嗎?他想了想,加快了油門,往前疾馳而去。
冉蜜獨自在他的房間裏繞了會兒,沒有電視,也沒有電腦,連他的書也是她沒興趣的種類,用手機玩了會兒遊戲,便仰躺在床上,像截枯木一般仰著。
“叮……”
手機鈴音驀地響起,把處於這種極靜狀態的冉蜜嚇了一跳,摸起手機一看,吳珊珊打過來的。
“冉冉,董偉晚上正式和我跟你師傅談了,他想我們兩個能退股……”
吳珊珊焦躁的聲音傳過來,讓冉蜜也跟著焦躁起來,這公司一大半是林利平和吳珊珊的心血,董偉是出了大半的股份不錯,可創立時的各種工作,全是這夫妻二人去跑的!
“我決定和你師傅把老家的房子賣了,把他的股份買過來,絕不吞下這口氣,這間公司明明是有前途的!”
吳珊珊越說越急,一向精明的她,居然也哽咽了起來,冉蜜勸了幾句,也跟著一起難過。兩個女人聊了會兒,吳珊珊要拔針了,這樣的狀態,對孩子會好嗎?
冉蜜為她擔憂,一時間睡意全無,在這大上碾米一樣碾到大半夜,才迷迷糊糊睡過去。
寂靜的空間時,偶爾會有細微的聲響穿過她的耳朵,她睡得不覺,直覺有人進來了,勉強睜了睜眼睛,卻沒能睜開,好像有隻手捏住了眼皮子一樣。
她又用力翻了個身,被子完全滾到了身上,像包得厚厚的繭的蠶一樣,長發淹了滿枕都是,一小截雪白的腿露出來,蔥蔥嫩嫩的,惹得人真想咬上一口。
房間裏的燈全開著,她的手機安靜的臥在枕邊,她伸手就能摸到的位置。她頭一回一個人睡在這間房子裏,有些害怕,甚至在枕下還藏了把小修眉剪。
隱隱的,有水聲響起來了。
冉蜜終於被驚醒了,瞪著眼睛盯著天花板幾秒,立刻把手伸進了枕下,握住修眉剪,翻身坐起,盯著浴室看著。
磨砂的玻璃,有人影在輕輕閃動,這身影她太熟悉不過了!
可是他不應該在美國嗎?
她看了看手機時間,已經快五點了,外麵極靜,這時候的城市才是最安靜的。萬事萬物都困頓地墜入了夢鄉。
她躺下去,把小剪子藏好,心裏猜測著他為何會突然出現在這裏……時間上對不上,他若去了,怎麼會這麼快回到這裏?
想了幾分鍾,他出來了,冉蜜沒裝睡,翻了個身,抬眼看他……
“哎哎,把衣服穿上再出來好不好?”
她迅速就捂住了眼睛,小聲抱怨。
黎逸川一言不發,揭開了被子躺下,雙手直接把她往懷裏一扳,掐著她的下巴,讓她抬眼看自己,滿室明亮的光,讓他的眼神看上去有些淩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