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氏不知道母女兩的心思,隻是她此時已經微微回過點味來了。
這兩人說自己是裴家的人,而且還有意無意的跟自己提起沈熙,裴家已是京城數一數二的權貴,當年就可見一二,那如今還會有什麼事情不遠千裏迢迢的找上自己?
“你怎麼證明你是裴家的人?”
長福眼眸微眯,聽得出安氏言語裏的鬆動之意,看來這一趟也許會順利許多。
“老夫人看看這枚玉佩。”
安氏看著手中的暖玉,辨認了良久,才緩緩道:“你們是沈妧的……”
她記得當年裴家的大兒媳帶著長子來安侯府給她慶壽時,這是她給裴家那個嫡長孫的見麵禮。
“我家少爺是裴家的長房嫡孫。”
“不管你們想知道什麼,隻怕我無能無力。”安氏麵色微微一變便直接拒絕。
沈熙如今已是裴家長房夫人,那沈妧如今自然是故去了,要不然宮裏有一貴妃的毅國公府是不可能任由女兒下堂的,裴家也承受不了這個後果。
但眼前這人對沈熙直呼其名,並未見多少敬意,又是裴家長孫身邊的,如此來看這來意就值得推敲了。
如今他們一家的日子雖貧苦,但卻遠離了那些勾心鬥角,哪怕她心裏怨恨著沈熙,也不願再踏入這一泥潭。
長福也不例外安氏的回答,來之前他早已將安家目前的情形打聽清楚了。
“其實,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我家少爺都已經知道了。”長福說的篤定,待見到安氏臉上的疑惑又道:“我家少爺也隻是想為故去的夫人討個公道。”
安氏不語。
“其實我倒是很佩服老夫人,從繁華的京城來到這個小縣城,卻依舊甘於貧困……”
安氏垂下眼簾,長福看不清安氏眸中的神色,又道。
“可是老夫人想過自己的子孫沒有,據我所知,安大爺在一家私塾做先生,這些年腿腳好像更嚴重了些,每年需要大量的醫藥費,安離還正在讀書以圖科舉,甚至安秀小姐至今被婆家遣歸在家……”
長福每說一句,安氏的臉色便慘白一分。
“是讓安家繼續落魄窮困潦倒下去,還是過上富裕無憂的生活,全在老夫人一念之間。”
長福平淡無波的聲音此時仿佛帶了一絲誘惑:“聽說安離少爺讀書天賦極高,老夫人應當知道裴家就是詩禮傳家,裴家的族長是大梁朝三大書院之一應天學院的山長,我家少爺更是當今大儒行裏先生的關門弟子,外家毅國公府門庭煊赫……”
美人榻上,寧宣手裏拿著一本遊記翻開來看。
修養了一陣子,腿上的傷口已經愈合了,多虧了那雪肌膏,那兩道疤痕才淡了不少。
“壽春堂裏這幾日可有動靜?”
“沒有,隻是請表小姐過去的日子多了起來。”汀蘭正在收拾妝奩,聽見寧宣問話便回了一聲。
“怎麼還沒有呢?”寧宣呢喃。
大哥把證據交給祖母也有幾天了,卻遲遲未見祖母有什麼舉動,就連請安時也與往常無異,這是就打算這麼輕輕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