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他到巴不得可以上來一個人讓他活動活動筋骨呢。殊不知,正是他這般隨意的態度,落在其他人的眼裏變成了高深莫測,旁人更不敢上來造次了!
見此情景,戰天眼底的陰霾越來越重,甚至有些掩蓋不住的架勢。計劃了這麼久,卻是給他人做了嫁衣,任誰都不會開心。
視線微微一轉,壓低聲音道“錦城,有什麼想法?”這話問的極其自然,沒有半分不妥,而戰天的心理,理應就該如此。一個父親詢問兒子問題,的確是合乎情理的。其實戰天的想法有一點複雜,一方麵他希望戰錦城可以上台,說不定他能勝。而另一方麵,他又怕輸了之後沒有麵子,此時內心是十分煎熬的。
可他萬萬沒有想到,戰錦城聽到他的話之後,突然勾唇笑了笑。那笑意同以往沒什麼不同,卻平添了幾分淡漠的詭異。戰天心中一下子“咯噔”一聲,由心底升起一股冰寒徹骨的冷意,耳畔傳來一個他此刻熟悉又陌生的聲音“父親大人,您不覺得,有想法的人,該是您自己嗎?”
雖然覺得奇怪,可戰天畢竟是老江湖了,麵對的又是自己兒子,當即皺了皺眉“你這話什麼意思?”語氣中帶著幾分斥責。
若是以往,戰錦城肯定會畢恭畢敬的認錯。
而此時,戰錦城隻是微微垂下眼簾,青色的衣袍被風吹起衣角,聲音輕飄飄的問道“父親大人,您知不知道,慕擎去哪裏了呢?”
戰天臉色一變,直覺告訴他,戰錦城發現了什麼。卻還是強壓下心底翻騰的情緒狠聲道“哼!你那個妹妹,你也不是不知道,成天野慣了,誰知道她去哪裏瘋了。”說道最後,聲音越來越低,有種欲蓋彌彰的表現。
由於這兩人離得近,說話聲音又低,所以落在外人眼裏隻是這對父子在交流罷了!
輕輕抬起頭,視線直直對上他的眼,戰錦城輕緩道“父親大人,其實我一直都覺得,你偏心的有點過分了!很小的時候,你便悉心教育我,可對於慕擎可以說是不管不問。後來,您幾乎把所有的精力都投放在了怎樣當好武林盟主,怎樣培養出一個武林盟主之上,甚至連慕擎的多次出走也是後知後覺,仿佛這個女兒,從未在您心間停留過一般。”聲音越來越輕,似是飄散在風裏“父親大人,您實在是,太偏心了啊!”
“亦或是說,慕擎她,不是您的親生女兒?”這句話,像是一個巨大的警鍾敲響在戰天的耳畔,整個世界,都隻剩下那一句話。
看著倒映在對方瞳孔裏自己眼神的倒影,戰錦城心底突然升起一股悲涼,平靜的看著對方帶著幾分驚慌,逃一般躲開的眸子,戰錦城一字一句輕輕說道“其實父親,我一直都不明白一件事情,大伯一家,究竟是怎麼死的呢?還有,若我的記憶沒有出現錯誤的話,大伯家裏,應該是有一對兒女的吧?可是父親為何告訴我們,大伯沒有留下任何子嗣?”
空氣瞬間寂靜的詭異,戰天瞳孔狠狠一縮,抬起眼看著他這個熟悉而陌生的兒子,嘴唇不停顫抖著。怎麼,可能?錦城他怎麼可能知道這些事情,是誰告訴他的?不對,知道那件事的人,活在這世上的隻有他自己了。眼眸突然一閃,精準的捕捉到一個字眼--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