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的眸子裏劃過一道冷光,腦海裏電光火石的掠過一些東西,柳小小不怒反笑,嗓音突然輕了下去,像是下一秒就會飄散在風裏“江玉婉,你有沒有聽過你一句話,叫做鬼怕惡人?本王妃自認不是什麼好人,詛咒這東西如果真的有效的話,我怕是早就不在這世上了吧?”
聽到這話,江玉婉瞳孔微微一縮,剛想說什麼,突然被一道威嚴且夾雜這三分怒意的嗓音打斷“裝瘋賣傻,朕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江玉婉,你如今還要做什麼?”伴隨著聲音,從甘露殿緩緩走進幾道人影,為首的三人正是白染離、水慕然同白瑾墨。
剛剛踏入甘露殿,白瑾墨的視線第一眼就鎖定了一道纖細的身影,漂亮的唇瓣抿了抿,提步走了過去。微風吹起衣角,平白添了幾許出塵。而柳小小也在第一時間就望向了那人,不知為何,突然就失去了所有的疲憊和偽裝。淺淺的露出一抹笑容,淡到極致。
而江玉婉聽到這個聲音之後,卻如遭雷擊,呆滯的望著那邊一襲龍袍的男子,唇瓣微動“皇上,您的意思是,早就知道臣妾在裝瘋?”話語中帶了幾分隱藏的急迫和期待。
清淡的瞥了她一眼,白染離淡淡的道“如若不是,你覺得,你能以一介庶民之身,一個失了心神的模樣,好好的呆在這皇宮之中嗎?”說完話,白染離輕歎一口氣。他曾答應過江天淩,會給江玉婉一個活下去的機會。他是帝王,必定是要金口玉言、斷不更改的。
可這歎息落到江玉婉的眼裏,便成了另一幅含義,眼中瞬間湧出淚來“皇上,你可曾,有那麼一點點的……”
話還沒說完,白染離便毫不猶豫的打斷了她“不曾!”斬釘截鐵的兩個字,頓時打破了江玉婉所有的幻想。抬了抬眸子,看向江玉婉,一字一句的緩慢道“朕!是帝王!”短短四個字,可江玉婉卻懂了。
自古無情帝王家!身為皇帝,怎可能,有愛呢?即便是寵溺到骨子裏,也僅僅,是寵罷了!可皇上,卻連寵都不曾給過她。若真是無情,可為什麼,白瑾墨便能對柳小小做到那般?白染離,你隻是,不愛我罷了!
輕輕閉了閉眼,再次睜開時,苦笑了一聲自嘲的道“是啊,玲瓏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君不知。”最後一句話,嗓音低到幾乎沒有,幾乎隻有她一個人能聽到。抬起頭,不再看白染離,江玉婉望向白瑾墨,沉靜的道“墨王爺,我如今可否問你一句。我妹妹,她為你自毀名聲,不惜殺了自己的親生弟弟,甚至還背上了毒殺朝嶽公主紀舒的罪名。你可曾,有過一點點的觸動?”
水慕然眼神微動,不知想到些什麼。
“有句話,叫做不做死,就不會死!”看著她的眼,白瑾墨麵不改色,語氣清淡的吐出一句話。頓了頓,隨即挑了挑眉,精致的麵容之上劃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輕緩的道“更何況,江小姐,這句話,你該去問九泉之下的江荀小公子吧?”最後一句話,道的是意味深長。
江玉婉身子一顫,突然大笑起來“果然,是兄弟,骨子裏的血都是一樣的涼薄。”笑著笑著,卻有淚落下。那模樣,好不淒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