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地,一直保持著沉默的蔣宏文突然抬起眼,似是第一次認真的打量著這位年輕的丞相。心底暗自有了幾分思索,果然,他這十數年不在皇都,消息還是不靈通。如今的朝堂之上,人才比比皆是。
似是感受到他的目光一般,水慕然回過頭,朝他點頭微笑。
指尖敲了敲龍椅上的扶手,白染離語氣輕緩的道“諸位愛卿以為,丞相大人的話如何?”
眼眸輕瞥過四周,一雙眸子淡漠非常,麵無表情的上前一步,柳燁嗓音冷冽“回皇上,臣附議!”見他出來,有不少人微微一愣,可隨即便相通了關節。這位少年將軍雖然性子寡淡,可是此番險些落難的人是墨王妃,是他的親妹妹,心有掛念是很正常的事情。
而柳燁說完話之後,卻第一時間看向了白瑾墨的方向,眸子裏的情緒叫人猜不透。
“皇上,臣以為,當務之急是應該先同朝嶽聯係。如果此事真的與朝嶽有關的話,很容易影響兩國之間的交往。”林子軒不急不緩的附和道。
緊接著,附和的人越來越多,而白染離的表情卻始終高深莫測。
就在這時,一道溫潤優雅的嗓音突然插了進來“是該好好同朝嶽皇談談!”眾人齊刷刷的朝著說話的人望去,雖然不驚訝他會附和,可對於他想說什麼,還是有著幾分期待。
伸出手,拂了拂衣袍上並不存在的灰塵,精致的眉眼間帶著叫人讀不懂的流光“皇兄,臣弟告假的這段時日,一直在府中照料王妃。經過日前的事情後,王妃昏迷了幾日才醒,如今還有些風寒。我尋天唯一的一位王妃遭此大難,此事已然傳的沸沸揚揚,而林大人查案也不曾掩蓋消息。如今外麵皆知此事與朝嶽有著莫大的關聯,若是尋天再不做出點表示,還如何在五國之間立足?”
坐在龍椅上的白染離眉心一跳,水慕然嘴角抽了抽。而人的腦海中同時浮現出兩個大字“胡扯”若墨王妃真的出了什麼事情,依白瑾墨的性子,哪裏還會在這裏同他們心平氣和的說話?可明明知道他是胡扯,偏偏他們還不能拆穿。果然是白瑾墨,說謊都不帶打草稿的,這一番話,大義淩然,說的讓人熱血沸騰。可隻有少數人知道,這其中的真偽。
其餘的大臣聽著他的話也是一愣一愣的,一時間,滿腔的熱情都被激發了起來。也許他們也察覺了有哪裏不對勁,可偏偏還想不到哪裏出了問題。
“墨王的話言之有理。”收起臉上多餘的表情,白染離清了清嗓子,努力做出一副威嚴的模樣“來人,擬旨!”身後的小太監立刻上前一步。
片刻後,一封送往朝嶽的公函就已經擬好,看著信使將它帶出去,白瑾墨突然笑了。眸光破碎出幽深的光芒,有些驚人的詭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