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紅的珠簾隨著風靜靜搖擺,發出叮叮的聲響,幽靜的檀木香透過珠簾散發而出,優雅的讓人產生錯覺,仿佛眼前的屋落不是鴨館,而是詩苑。
穿過珠簾,映入眼前的是片片翠竹,翠竹之下,泉水叮咚,一個個石凳錯落有致的參插在竹林中,與周圍的一切融為一體。
“嘩啦啦…”伴隨著大片的水花響起,蘇瑾微皺起的雙眉也是驀地舒展了開來,嬌小柔白的雙足在泉水中來回的踢打著,讓人猜不透感情。
在她的身側,是一名身著灰黑色布衣的男子,如此的穿著,顯然與這裏格格不入,然而男子的臉上,卻沒有半分局促,那雙筆挺的劍眉下,英烈的雙眸不停的環顧著四周,彷如敏捷的獵豹。
“落魈,你說,這世界的遊戲規則,是不是隻能由最頂端的人製定。”
沒有馬上回答蘇瑾的問話,落魈輕輕拂拭了劍身,繼而緩緩道,“在落魈的眼裏,主人,就是最頂端的人…”
蘇瑾微微扯了扯嘴角,沒有回答。
她還是太弱,所以才會被左秦天威脅,趟這趟渾水。
“噗…這什麼茶,那麼難喝?你們伊人軒就這點玩意?”
“砰!砰砰!”
“這就是上等小倌?長成這樣還不如本公子!也拿的出手?”
“啪!”
“你們主子怎麼教導你們的,會不會伺候人?沒有本公子吩咐,誰允許你貼上來的?”
……
一聲聲刻薄的譏諷聲,從不遠處傳來,蘇瑾不由得微皺起眉頭,繼而下一刻,便緩緩起身,朝著聲音的源頭走去。
每走一步,蘇瑾的臉便是沉下幾分,看著遍地淩亂的杯盤碎片,以及碎片上的一絲嫣紅,蘇瑾的雙手亦是霎時緊握了起來。
好,好的很,敢在她的眼皮底下踢館,傷她手下的人,好啊,真是好的很。
她今天,倒是要看看,是誰,那麼大的膽子,敢來踢她的館!
“公…公子,我們還是走吧…老爺知道了,會殺了奴婢的…”一名身著淺綠色紗衣的婢女左右為難的看著石凳上的白衣男子,無奈道。
“囉嗦!”白衣男子不厭其煩的擺了擺手,繼而朝著一旁的小廝道,“怎麼,伊人軒沒有受過調教的上等小倌了?若是如此,我看,還是早點關門大吉!”一語說罷,男子便隨手將手中的酒杯砸向了小廝。
對於這飛來橫禍,小廝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霎時便緊閉著雙眼愣在了那裏。
“砰!”伴隨著一陣強烈的破碎聲,小廝亦是不由得顫抖了一下,然而想象中的疼痛卻沒有如期而至,當下,不由得睜開了雙眼。
隻見那原本該砸向他身上的酒杯已經化為碎片掉落在地上,看著不遠處站著的二人,小廝當下彎腰恭敬道,“參見主人。”
蘇瑾微微頷首,示意小廝現行退下,繼而一步步的踏向坐著的男子。
感覺到身邊的異樣,白衣男子亦是回過了身,略抬起頭,目光與蘇瑾交回在了一起。
在兩道淩厲的目光交彙的霎那,白衣男子竟是猛地脫口而出道,“是你!”
看著這張熟悉的臉,蘇瑾的臉上亦是劃過一絲驚愕,繼而又很快回過了神,寒聲譏諷道,“怎麼,頭發沒了,現在連手都不想要了麼?”
聽到心中禁忌,白衣男子陡然一陣,雙手亦是不由得握緊了拳頭,肅殺而又清冷的目光淡然的掃視在蘇瑾的身上,下一刻,便拍案而起,從腰間拔出一條長鞭,朝著蘇瑾狠狠的揮了下去!
“該死的醜女人!你給我去死!”
隻見那曆黑色的皮鞭即將觸碰到蘇瑾的刹那,一把銀白色的利劍驀地破空而出,與皮鞭緊緊纏繞在了一起。
“想動我主人,先問過我手裏的劍。”冰冷的話語從落魈的嘴裏一字一頓的吐露出來,霎時散發出一股股濃鬱的殺氣。
“把她給我丟出去。”蘇瑾淡淡的瞥了一眼眼前無理取鬧的人,輕聲道。
“是,主人。”伴隨著話音的落下,落魈的劍招亦是淩厲了起來,白衣男子立馬從原本的優勢地位,漸漸處於弱勢,隻得步步後退,小心應躲。
然,僅僅十餘招,卻再也招架不住,那鋒利的劍頂劃過男子的皓腕,硬是把鞭子挑了出去,沒有了武器的男子更是不堪一擊,一個不慎,頭頂的束發金冠便被挑落了下來。淩亂的短發披散在肩上,盡顯女兒家的嬌羞。
此刻,周圍圍著看熱鬧的人,再也抑製不住的發出陣陣噓噓聲,雜亂的攀談聲,使得那白衣男子更為憤怒了起來。
然落魈卻並沒有馬上停下來,隻見一個利落的挑劍轉身,便已將白衣男子挾持在劍下,“主人說了,讓你滾出這裏,再不走,死!”
“你!”看著眼前的男子,白衣男子顯然不敢懷疑任何一句話,隻得冷眼相瞪。
就在二人相持的刹那,一聲清冷的男聲,淡淡的傳了過來。
“誰給你們的膽子,郡主,也敢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