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憐的芮芮,被師兄的憤怒灼傷了,她戰戰兢兢地回答:“昨晚還好好的。”
渾渾噩噩的詩怡,含糊地說:“我想喝水。”
芮芮自告奮勇:“我去買水!”比起師兄的眼神,她寧可跑腿,在門口遇見二景,兩個人一起選擇跑腿。
發燒的人,總是特別會神遊,詩怡已經遊到了自己很小的時候,那一次,高燒四十一度,身邊隻有二哥一個人,當時二哥特別著急,她輸液,他不吃不喝地陪著她,等她掛了三天水醒來,二哥整整瘦了一圈。
後來,她覺得自己笨,大哥和二哥在學校都是尖子生,從小被人誇聰明能幹,三哥長得好又機靈,而她,小時候是絕對的醜小鴨,隻被誇過乖巧,後來她漸漸領悟了,乖巧就是變相的木納,大人們是在說她笨呢。林紹烽說她是被燒傻了,她不樂意,說他也沒聰明到哪兒去,機靈其實就是淘氣。
“二哥,我想回家。”仿佛回到了那一次,詩怡拉著趙臣的衣服,喊著要回家。
趙臣把她的手放穩,怕她亂動,滑到針頭。
詩怡又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到大哥凶她,二哥第一次為了她跟大哥吵架,夢到爸爸媽媽把她丟到寄宿學校,二哥半夜翻牆帶她回家,夢到三哥搶她玩具,二哥劈頭蓋臉地把他罵了一通,詩怡抓著趙臣的手,喃喃:“二哥,我不要你結婚,你別丟下我。”
趙臣無奈地笑了笑:“別逼我吃你二哥的醋。”
元旦就這樣過去了,在病房裏。這一次,燒了兩天才退,趙臣寸步不離。
從三亞回來的林紹逸一臉凝重:“我妹怎麼會突然發燒?”
趙臣立刻站了起來:“對不起,是我沒照顧好她。”
林紹逸摸了摸詩怡的額頭,不禁皺眉,正好芮芮和二景拿著溫水進來,他轉向趙臣:“我近期要去英國做學術交流,最短一年,你能替我照顧好她嗎?”
“二哥放心。”趙臣很認真。
“你們在說什麼?”詩怡睡醒了,下意識地抬起掛著水的右手去揉眼睛,林紹逸連忙跑過去,卻被趙臣搶先了一步,顯然妹妹還不知道自己手上還紮著針。
林紹逸走到床邊坐下:“詩怡,二哥要去英國做學術交流,可能要去一年,趙臣已經答應我,會好好照顧你。”
詩怡果斷回答:“二哥,我會照顧好自己的,不用他照顧。”
這時,芮芮急忙插了進來:“趙師兄為了照顧你,已經兩天沒合眼了。”
詩怡心裏一緊,這件事本來就不是他的錯,隻是自己嘴硬,現在,是不是該順著他們給自己找的台階,就這麼挪下去?
“好吧,給他這個機會。”
站在一旁的趙臣,嘴角露出了一個笑容,像是欣慰。
林紹逸白天還有手術,走到門口的時候,回頭看了他們一眼,隻要是詩怡看上的男人,不會錯,原本不放心,這回,確實沒什麼好擔心的了。
詩怡醒了,林紹逸走了,二景和芮芮連忙閃人,還不忘替他們關上門,有些話,她們聽不得。
病房裏再次隻剩他們兩個人,趙臣坐在床邊,柔聲問:“不生氣了?”
詩怡換了個姿勢,睡了兩天,腰酸背痛:“你都覺得甄亦盈是個二貨,我跟二貨生什麼氣?”
趙臣臉上再一次泛起笑容:“沒生我的氣?”
“剛開始很氣,不過,想明白了,也沒什麼好氣的。”詩怡渾身乏力,伸出左手,本來是想讓他扶自己起來,可他倒好,牽著她的右手,就這樣府身吻了下去。
毫無征兆,詩怡完全懵了,本來就沒力氣,他這樣輕柔地在她唇上輾轉,她更覺得身體軟綿綿的,被他牽著的手不得不握得緊一些,要不然,她覺得自己會暈過去,但是,他顯然不這麼認為,落在她唇上的吻,正在逐步加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