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羅西畫,今年十六歲,在省重點讀高二,所以聽到我名字的人都會問我:“你爸你媽是不是搞藝術的啊?”
我的回答是否定的,我爸爸是公安局的一個小民警,都快四十的人了,連個派出所指導員都沒混上,當上二級警督後肩章上的星星就再也沒有增加了。自從老爸在菜場買菜被小偷偷了錢包後,我就再也不相信爸爸那個金燦燦的所謂“抓賊能手”的獎牌了。我的媽媽是個心理學專家,在一個大學裏當教授,這麼多年學問不見長進,倒是和買菜大媽殺價的功夫出神入化了。而我既沒繼承爸爸的勇猛也沒繼承媽媽的聰慧,於是乎一個膽小又笨笨的羅西畫就誕生了,班上六十八個人,我排三十四,年級七百個人,我排三百五。害得我老爸運用了他特有的“柳體字”大書“丟人”二字貼在我床頭,翌日被我無情地丟到了廁所。
我十六歲最傳奇的經曆是得到了劉德華簽名的一元錢,當時在歌迷會現場我隻顧得上激動了,既沒帶筆也沒帶筆記本,於是找人借了支圓珠筆,掏出錢來就簽了,可是事後就後悔了,口袋裏明明有好幾張十塊、一百的,偏偏摸出了這最便宜的唯一一張一塊的!
可是十六歲所有的傳奇經曆都不及今天下午所見所聞,那就是我回到家急匆匆打開衛生間門時見到的那個正衝澡的光屁股男孩,不僅是我,連男孩也傻眼了。我們兩個在打量了對方半分鍾後同時發出刺耳的尖叫,然後我轉身,門在我麵前被重重地闔上了。
“色女人!”男孩邊衝著澡邊大聲叫喊。
而我也當然不示弱,大聲回敬道:“變態狂!變態狂!”
正在廚房洗菜的媽媽係著圍裙衝出來一把擰住我的耳朵說:“西畫啊,大喊什麼,那是爸爸領回來的小客人,你個當姐姐的不知道讓著點嗎?”
弄了半天是爸爸請回來的小客人,那小孩看起來不過十一二歲的樣子,看樣子是爸爸哪個同事的孩子吧,以前也經常有這樣的事,因為離單位很近,輪著誰值班就把孩子往我們家一放,我們家都成了臨時托兒所了。
過了一會兒,那個孩子穿著嶄新的睡衣一邊揉著濕頭發一邊氣呼呼地出來了,我正在幫媽媽擺飯桌,一看到這個孩子,我傻眼了。他有著男孩子中少見的白皮膚、黑亮亮的眼睛、濃黑的眉毛、眼睛是那種很少有的微微陷進去的樣子,鼻子挺挺的,嘴唇紅紅的十分有型,雖然隻及我的下巴但是個子在同齡人中算是高的了,再加上剛洗完澡麵色紅潤,簡直就是一個小小美男子,看樣子應該有維族的血統吧,我艱難地咽著口水強烈地遏製著自己想親親他的小臉蛋的衝動。
可是咽口水的聲音八成還是被這小子聽了去,於是他很鄙夷地瞧了我一眼說:“色女人!”
因為被說中了心事,我的臉一路紅到脖子根。
“小帥哥,叫什麼名字?”我將一疊自己最喜歡的紅燒肉諂媚地放在了小帥哥麵前。
“馬科!”小子白了我一眼說。
“馬科?科學家的科嗎?好名字好名字啊!”我拍手樂起來:“將來啊馬科是要當科學家的嗎?”
“那你呢?羅西畫,將來是要學習畫西畫的嗎?畫油畫還是畫裸體畫?”馬科沒好氣地瞪了我一眼。
欠揍!我心想老爹天天不見拿大把的鈔票回來交差怎麼成天請些妖魔鬼怪回來,這個隻不過十一二歲的孩子怎麼說起話來這麼找打,怕是父母沒有好好教導的結果吧!
吃過飯,馬科一個人拿起遙控板坐在電視機前看動畫片《多啦A夢》,媽媽悄悄把我拉到了臥室,我心驚膽戰,因為我很容易就聯想到不久前剛剛結束的期中考試,下意識裏拍了拍自己還算完整的屁股,我擔心一個小時後它會傷痕累累。
“西畫?那個孩子可能要在我們家住上很長一段時間,你這個當姐姐的要多多幫他!”媽媽語重心長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