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掛掉電話,我才恍惚想起我連祝賀的字眼都沒有提到,這也不像我平時做事的作風,而且這種看似邀約實質奔赴愛情的旅程,我本來該高興的,可是為什麼怎麼也提不起精神呢?
我,這是怎麼了?
第二天去學校辦離校手續然後見了秦朗拿了火車票,回家順手就放在了電視機櫃子上,然後就如木乃伊一樣直直躺在床上,腦海裏又浮現左家明的影子,不知道為什麼明明知道再次相見已經是遙遙無期,為什麼還是有那種會再次相見的預感呢?心裏在等的人一直是他嗎?
“不舒服?”有人將手試探性放在了我額頭上,我知道是馬科,他的手不會像一般男孩那樣散發難聞的汗味,而是嬰兒一樣的奶味,好長一段時間我猜測他在用一種特殊的香皂,可是後來經我搜索,家裏麵並沒有那麼一種香皂,於是,我想,那應該是體香了……就像回疆的香妃一樣,香妃能引蝶,可是馬科身上的奶味很吸引我,一聞到奶味我就想到吃的,一想到吃的我就會覺得自己餓了……
可是這回即便是體香也不吸引我了,因為我壓根不想吃東西,秦朗給我出了難題,該走還是該留對我來說是目前遇到的最大難題了。
“做了你最喜歡的西紅柿打鹵麵,也不起來嗎?”馬科退到門口做最後的努力。
我把頭埋在被子裏,我的這個習慣來自鴕鳥,傳說鴕鳥遇到進攻會把腦袋埋在沙子裏以為這樣就可以高枕無憂,我遇到難題時喜歡把自己埋進被子裏,雖然聽起來也一樣可笑。一覺醒來正是晚上十一點,報應來了,我是在肚子“咕嚕咕嚕”的抗議中驚醒的,起身開始在家裏搜索食物,最後目光鎖定在了微波爐,那碗西紅柿打鹵麵還在裏麵靜靜地放著,眼睛不禁濕潤起來。此去一別便是經年,放眼未來最最放不下的竟然是同住屋簷下的馬科,他的獨自生活能力我當然沒有必要擔心,我怕的是馬科骨子裏那種偏執的性格、那種不達目的不罷休的狠性子……
我也擔心這茫茫人海中,再難碰到真心待我好的人,將來哪怕是這一碗麵的幸福也不可得,張芙說過,所有的愛都會有代價,沒有人會平白無故待你好,對於愛情,我一直沒有安全感,左家明給過我但他最終舍棄我,那麼秦朗呢?
他會不會給了我又一個希望再次讓我陷入絕望呢?
第二天我一早上正和秦朗在托運行李,卻收到張芙的電話:“羅大姐,你在哪東遊西逛呢?”
“能在哪?還不是在學校弄行李……”
“馬科出事了……你還不快點趕到高中這邊……”
我一聽,腦袋都大了,這個小子不闖點禍是不是皮就癢癢,把一部分行李放到家中,忽然想到那張火車票,一看電視機櫃子上沒有,我知道馬科八成是因為這個了,他都知道了,他都知道了啊!我該怎麼解釋呢?
趕到老師辦公室時發現張芙和那個帥帥的男老師有說有笑,馬科則一臉平靜地坐在椅子上吹著滾燙的茶水,這哪裏像是闖禍興師問罪的現場,悠閑得跟茶館似的。
“哦,又是一個美女。”帥氣老師象征性地甩了甩他一頭短短的頭發,然後伸出手來。
“嗬嗬,老師好,我是馬科他姐姐。”我禮貌性地伸手去握老師的。“老師,剛才電話沒聽清,馬科他到底……”
“我要退學,退學申請書我已經寫了。”馬科平靜地說道,眼神飄忽不定不知道在想著什麼。此話一說,不僅是老師,連我都呆住了,是什麼要到退學這麼嚴重的程度呢?